“我,什麼都不問,我隻想,看看她。”李木可咬著嘴唇:“也許看見她,我能想起什麼剛才沒想起的細節。”
白曉玉沉默了,這當然不合規矩。可她想,這個孩子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應該很充足。
啞女坐在桌子前,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剛才寫出了,論證自己殺了丈夫的供詞。可是,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那是假的,假的!可是,誰能夠相信她,她又能告訴誰?她不能開口,行動也被那個,完全控製了。也許丈夫才是幸福的,畢竟他用死亡,逃離了這不自由的自由。想著,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這時,她忽然聽到一個聲音:“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能夠相信你嗎?”。啞女下意識的反問,卻猛的怔住,因為她醒悟,自己並沒有聽到問話,而是有種感覺,像聲音一樣在她心裏響起。並且她也依然不會說話,而是她的內心,回答了這種感覺。這時,她看到那個把她從死亡,拖回地獄的孩子。她該恨這個孩子?還是應該感激這個孩子?畢竟這個孩子不知情,不應該為她的苦難負責。她抬起眼,認真訂著李木可的臉:“是你,和我說話?”她試著用感覺問。
“是的,我有這種能力。你,被某種東西控製住了,是嗎?”李木可微微笑了笑。
啞女立刻發覺這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個孩子通過某種方式,在和她進行心靈交流。啞女絕望的心裏有了一絲希望,有人能聽到自己的心聲,有人可以在自己無法開口,被控製行動後聽到自己想說的話。她立刻開始輕聲訴說自己的遭遇......
李木可認真傾聽著啞女的話。雖然旁人看來,她們隻是在互相注視。
“了不起啊,雖然看起來軟軟萌萌的,其實還是個超能力者呢。”心靈的交流中,另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李木可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白曉玉,白曉玉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木可,忽然很不合身份不靠譜的在心裏說:“看我幹什麼?雖然我胸比較平可是女孩子。不過呢,一般情況下你會叫我阿姨,雖然我怕隻比你大不到十歲。當然了,現實社會麼,就算你喜歡我我也不奇怪的,畢竟現在不是隻有男女才有愛情。不過我呢,還是希望和男生交往。並且啊,你還沒成年呢,咱們兩個在一起我豈不成了蘿莉控?當然了,你要實在喜歡的不行可以親親我照片解解饞,我不介意的。”
李木可臉紅了,狠狠瞪了白曉玉一眼,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靠譜的家夥內心居然是這麼不要臉跳躍的麼。然後她也愣住,她第一次遇到,能意識到李木可能力,並且主動和自己在心裏交流的人。隻聽白曉玉繼續用心靈說:“不好意思了,玩笑過分了。不過,我隻有這樣。才能從你的反應確定我的猜測。你果然能和人用心靈交流。要不然我一個人撒癔症豈不很尷尬。”說著她摸了一下眉毛:“對不起了小姑娘,我為以上言論道歉。現在,如果你真的能和我心靈交流,請你眨眨眼。”
李木可毫不猶豫眨了眨眼睛。白曉玉甜甜的笑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心靈交流?”結束問話的李木可問白曉玉,當然也是心裏問的。
“你們一句話也沒說,可表情神色不停變化著。白曉玉摸著眉毛:”她一開始很意外,過了片刻,點頭下定決心。然後你好像聽到什麼意外的事。我猜的不錯吧。”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得意自己猜的真準,又仿佛想到了什麼悲傷的事。李木可嚐試去聽,她聽到了一種悲傷,仿佛是對李木可的悲傷,又仿佛是白曉玉自己的悲傷。
“可是,你能夠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普通人一定以為自己觀察的有問題。”李木可看著白曉玉的臉。她沒有用心聽過白曉玉,此刻才發現,這個女警官,是個非常奇怪,也並不像外表那麼開朗的人。
“我見多識廣啦。就算你忽然變身超級賽亞人,是被下了藥的成年女偵探,是會放電的外星人,我都不會意外的。”白曉玉玩著過時的老梗回應道。可李木可能從心聲中聽到更深的東西。那是一種悲天憫人樣的哀愁。她,居然瞬間感知到了李木可在害怕什麼,在逃避什麼。李木可心猛的跳動了幾下。她看了看白曉玉的臉,白曉玉也在看李木可:“你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害怕那樣,是嗎?所以,走吧,我們兩個一起去拯救那個妻子,給那個丈夫公道。”
“嗯。”李木可點點頭,笑了。
世界上人有很多重分類方法,好人,壞人,不好不壞的,或者男人,女人,其他人,聰明人,蠢笨的人,不凡的人,普通人,當然,你也可以這麼分類,
社交恐懼症,和社交牛逼症。
因為心結,李木可就有社交恐懼症,大概因為職業,白曉玉則顯然有社交牛逼症。她沒有搜查證,甚至不是以警察的身份來這裏的,可她卻無比自然的一揮手斥退了想要阻攔的保安:“看你的門,公事,別瞎打聽。”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大步走向呂教授辦公室所在的方向,李木可隻好低著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