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去的平民大部分都是房屋倒塌時被重物砸死的。

所以,為了防止瘟疫發生,在大雪停後,方正就指揮著衙役將死者從廢墟中搬出,集中燒毀。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細查此事,隻收押盛小樹,待上報朝廷再行定奪。

此時,他拿著一塊細布。

這塊細布是蘇海棠的遺物。

她將這塊布料小心翼翼縫在衣服裏側,拆下來後,發現細布上繡了三個字。

如此隱秘,如不是衙役細心,根本找不到。

方正仔細辨認上麵的字,也不知過去多久,才從那歪歪扭扭的筆跡中看出一個“王”字。

另外兩個字,卻怎麼也看不出來。

他想了下,伸手在茶杯裏沾了些水,按照布料上的字一筆一劃複原。

又過了很久,方正才琢磨出細布上的字原來不是三個,而是兩個字。

顧。

瑾。

顧瑾,很明顯是一個人名。

蘇海棠將這個名字繡在細布上,且如此珍視,顧瑾應該與她是親人。

方正想了想,將細布收入懷中,想著等以後有空了,還是得找找顧瑾此人,畢竟親人被謀害,她有知情權。

而被關進大牢的盛小樹,此刻念叨的也是顧瑾。

蘇海棠經常欺負紅紅。

盛小樹警告多次,但她表麵唯唯諾諾,私底下卻更加隱秘的傷害紅紅。

如果不是蘇海棠做的太過分,盛小樹也不會拿石頭砸她,更沒有想到會將她砸死。

盛小樹有幾次撞見蘇海棠傷害紅紅,她嘴裏念叨的都是顧瑾,咬牙切齒的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但奇怪的是,在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蘇海棠又會害怕得渾身發抖。

像一個瘋子!

盛小樹很好奇。

蘇海棠心那麼狠,讓她又恨又怕的人應該很強大吧!

同時被兩人念叨,遠在青梅縣的顧瑾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癢,她伸手揉了揉鼻子,將噴嚏掐滅在萌芽狀態。

青梅縣的青梅酒暢銷周國,經濟比較發達,光主街有八條,其它巷子更是數不清。

街上行人絡繹不絕,到處都是馬幫運貨的身影。

天災,對這個縣城的經濟似乎沒有多大影響。

“顧小女俠,我那老仆的院子也不知道在哪,還得找人問問才是。”袁天冬搓搓手問道。

顧瑾點頭:“行,那就先找一個客棧住下,明日看看戶籍一事好不好辦,不好辦,再從長計議。”

去年冬天太冷,洗頭根本不方便,更不用提洗澡了。

眼下開春,氣溫回暖,從屍體上扒拉下來的衣服也得清洗,還得購買物資,估計得在青梅縣耽擱幾日。

“師父,青梅縣似乎沒有遭災呢?”羅五穀左右看看後小聲問。

顧瑾嗯了聲。

從羅五穀拜師後,他總是在她身旁隨侍,有時候顧瑾需要做什麼,還沒開口,他就已經做了。

陳二狗見到前麵並排行走的兩人,忽然加快腳步,趕到了顧瑾的右側。

他笑意盈盈問:“師父,我們在青梅縣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