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義立刻將火把放低,就見一人穿著黑色棉襖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跟在後麵看熱鬧的康寶兒嚇了一跳:“師父,有人……”
顧瑾瞪了他一眼:“平日教你的就忘了,無論何時何地,保持鎮靜,不準大呼小叫。”
康寶兒立即捂住嘴:“對不起,師父,下次不敢了。”
這時,李仁勇聽到動靜,擠到前方,在見到躺在地上的人後臉色頓變:“瑾兒,是他,那個護衛!”
顧瑾眸色暗沉:“知道,我認出來了。
躺在地上的青年,正是尹府的護衛。
那日行刺尹濤,小舅舅就是敗在他手中。
李仁勇拔出匕首,試探著問:“瑾兒,殺了他?”
那日異鬼忽然打進尹府,周卓為了掩護尹家人逃離身受了重傷。
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雪地裏,想不到看見一個老到身子已經佝僂的老人進入藥鋪後消失不見。
周卓心思細膩,在一番查看後,找到了這個地下密道。
這段時間,他一直躲在密道中養傷,吃的是躲進來前準備的幹糧。
這個秘密通道,與井水一樣,冬暖夏涼,周卓很慶幸能在亂成一鍋粥的亳縣找到如此安全的營地。
隻是他沒有料到有一天藥鋪會倒塌,也有沒有料到會再次遇見袁天冬。
之前聽到有人從通道下來時,周卓立刻逃離通道口。
隻是他的腿受傷了,雖然用了藥,但不知道為什麼,傷口遲遲不愈。
周卓實在走不動,堪堪逃到此處,力不從心倒在地上。
他本想裝死,但聽對方開口就要殺人,急忙睜眼:“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我?”
李仁勇冷笑道:“你是尹府的護衛,肯定殺了很多人。我想起來了,你還殺了袁老板的家人。”
周卓連忙辯解:“我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那日刺殺袁府人,與我交手的都是袁府的護衛。”
袁天冬此時也認出來了。
他指著周卓,半天說不出來話,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激動得滿臉通紅。
“那日你刺我胸口,是手下留情還是刺偏了?”
周卓看向老人,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說:“我五歲時就開始練劍,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五個時辰拿著樹枝練準頭,六歲時就能以樹枝代劍刺中銅錢芯,十五歲,我能在黑暗的房間中一劍劈開一根香,你覺得我是刺偏了嗎?”
袁天冬聞言,又氣又急:“你既然有心救我,為何又要刺殺我全家?”
周卓無奈道:“我是一個遊俠兒,主家請我做事,那就得做好,如果不是你們袁家曾經資助過孤獨園,你那日定死在我的劍下。”
袁天冬聞言,想起死去的家人,怒火中燒。
他忽然奪下李仁勇的匕首,抵在對方的脖子:“就算那日你不曾殺過我家人,但我家的護衛總是死於你手,沒有你,尹濤或許根本不會起那歹念……”
周卓眯著眼,冷笑道:“所以,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早知如此,我那日就不該心軟。”
袁天冬握著匕首的手忽然抖了下,他想用力割破對方的喉嚨,但見到對方嘲諷的眼神,手中的匕首卻是不能再進一分。
張大雷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