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將準備好的飯食裝在框中,讓他們自由拿取。
孩子們一擁而上,就要開搶。
顧淩雲厲聲喝止:“大家排隊,排隊。”
宋清琅見狀,也急忙維持秩序。
康寶兒和周奕四目相對後,不甘落後,也上前幫忙。
顧瑾全程旁觀。
李仁勇站在一旁,小聲問:“瑾兒,這些孩子有的都快及冠,你管不管得住?”
顧瑾輕笑:“管不住的,自然違反第一條門規,處理了便是,小舅不必憂心。”
她說著話,眼神卻一直在留意那個叫陳二狗的孩子。
――他臉上那塊髒東西,是胎記還是故意而為之!
顧瑾伸手托腮,隻覺得有點意思。
這邊李仁勇聽到自家外甥女的解釋,恍然大悟。
對啊。
在周國,父母對孩子有生殺大權,可以任由買賣,師父一樣也有這種權利。
他伸手,比了一個大拇指。
有了十八個半大孩子,他們的壓力頓時大減。
不過,地窖裏的糧食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那日反殺大概得到一千斤糧食,後來袁天冬又給了兩百斤新米和兩千斤新穀。
兩千斤穀子大概可以磨出一千四百斤糙米。
這兩千多斤糧食,就是顧瑾收徒的底氣。
李家這邊總共有十四人,再加上十八個半大小子,一個壯漢,一天兩頓飯,一頓就得煮三十斤米,一天最低六十斤米。
菜的話,一般就是臘貨燉幹菜,加起來一頓也得二十斤。
這麼多人的飯菜,李母帶著閨女和白氏、木氏忙得團團轉。
主要用水不方便,每次燒雪水都要燒很久,刀子也不好用,太鈍切不動臘肉,之前購買的柴火也快燒完了,不過亳縣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顧瑾帶著人撿回來不少。
為了減輕外婆的負擔,顧瑾將十九個徒弟分成五隊。
每一隊輪一天,在空閑的時候去廚房幫忙。
袁老板後來給的報酬是穀子,不能直接吃。
所以,徒弟們的主要工作是舂米。
他們首先得用石磨盤、石磨棒將稻穀碾壓脫殼成糙米。
然後用臼和臼杵將糙米舂成大米,最後用竹篩將米糠篩出。
麻煩。
非常麻煩。
其實在上輩子,漢代時期就已經發明水碓,唐代更是有滾筒式水碓用來舂米。
溪流江河岸邊,都可設置水碓,然後利用水流,可日夜加工糧食。
周國應該也有,隻是現在找不到水碓。
小乞丐們流浪慣了,生性散漫。
顧瑾為了管理他們設立了獎賞製度。
隻要完成她每天教習的功法,就單獨獎勵一個小飯團,如果沒有完成,就得得劈柴、打掃、修繕屋頂等活計。
果然,為了那個小飯團,小乞丐們練功的積極性非常高。
這邊在加緊操練,隨著大雪再次紛飛,亳縣已是風聲鶴唳。
災民們無處可逃,大白天的都在攻擊那些有房屋的平民。
顧瑾他們家也被攻擊了。
那些半大的孩子,雖然隻練了短短十幾天功夫,但在顧瑾的指揮下,也打退了好幾波災民。
不過,他們雖然勝利了,但都憂心忡忡。
顧瑾站在牆頭,望著院外被砸得頭破血流的災民,眼神晦暗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