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對,想起來了。
子時時分,他好像回偏房小睡了會。
思及此處,那小廝嚇出一身冷汗。
他望著秋月,暗忖必須將從事隱瞞到底。
兩人正爭執,醫者終於來了。
他摸著山羊胡須,身後的小徒弟立刻打開藥箱,拿出脈枕。
一番診脈後,醫者搖搖頭:“西門大少爺服用太多壯陽藥物,導致強陽不到,沒救了,你們準備後事罷。”
丫鬟小廝聽到醫者的話,哭成一片。
西門蹇的夫人林氏聞訊趕來,拿著帕子捂住眼睛,做出哭泣的模樣。
心裏卻是喜開了花。
她十六歲就嫁給了西門蹇。
為了給他生兒育女,林氏吃盡了苦頭,雖然沒有生出一個兒子,但也為西門家養出一個好閨女。
本以為日子就那樣了,再多努力幾年生個兒子,也算湊齊一個好字。
哪知西門蹇在外,被青樓一狐媚子勾了心,兩人混在一起,日日不歸家。
林氏當時氣不過,喊著家丁,將那婦人賣到外地,她沒有料到,自己這一手,徹底讓夫妻關係走入死胡同。
西門蹇故意與她作對,隔一段時間就抬一個女人進門。
可憐的是,後院的女人,大多數都是西門蹇巧取豪奪搞回來的,這些女子鬱鬱寡歡,死了不少。
就這,多年下來,諾大的後院都快塞不下。
林氏之前想不通,也尋死過,後來,見自己尋死覓活也不能挽回西門蹇的心,忽然就看開了。
男人算什麼東西,自己過得舒心最重要。
那過得舒心的前提是有錢。
所以,林氏這麼多年,都在搞錢。
眼下,西門蹇死了,她的日子豈不是更好過。
她掩麵假裝哭泣,正想著怎麼操辦喪事,大丫鬟秋月怕夫人追究,急忙將守門小廝推出來。
“少夫人,大少爺病得蹊蹺,奴婢以為與阿狗有關係。”
那小廝聽到後,驚得跳了起來。
“夫人,冤枉啊,我昨晚守夜,可是兢兢業業,眼皮子打架都用手撐著的,夫人明鑒啊。”
林氏沒有理會小廝是喊冤,隻看向醫者。
醫者便將自己的診斷再次說了一遍。
林氏低頭,抹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說道:
“夫君向來喜歡吃些古古怪怪的藥,我勸過多次,也沒有勸住,這要是讓我知道他這藥是從哪來的,定不饒他。”
醫者渾身一緊,打著哈哈道:“夫人說得是,賣這種藥,罔顧人命,是該受到懲罰。”
“西門少爺,恕在下無能為力,就先告辭,夫人還請節哀。”
醫者說完,帶著他的小徒弟匆匆離去。
再不走,可不得了。
要知道,西門蹇之前吃的補藥,都是出自他手,這要是被林氏知道了,少不得破財免災。
林氏也就那麼一說,她才沒有閑心替西門蹇查明死因。
她隻不過借著這話,將事情蓋棺定論。
果然,她話音剛落,那小廝就急急忙忙說道:“夫人,奴想起來了,大少爺每晚睡前都要吃藥,他的藥瓶子就放在架子上。”
“昨晚,可能是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