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想再懇求。

這時,背後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這位叔叔,你要報仇,就自己報呀。”

“你看五穀哥哥,他也要報仇,現在每天都在練武,等他學成,就能手刃仇人啦。”

顧瑾轉頭,就見自家妹妹穿成一個粽子樣,站在身後,說得振振有詞。

她急忙蹲下,拉住顧秀的手,嗔怪道:“小家夥,這麼冷,你怎麼出來了?”

顧秀扁扁嘴:“對啊,這麼冷,姐姐還陪著他說那麼久,秀秀心疼。”

朱鹮羞赧不已。

罷了,強人所難,非君子之道。

他打起精神,拱手,準備告辭。

這時,李忠義攔住了他。

“朱大哥,今天晚上要不就與我們一起歇一晚,等明天再從長計議。”

李仁勇也開口挽留:“對,太冷了,你一個人,這裏又是荒郊野外,真要凍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去年跑鏢,在鶴縣時,朱老三盛情招待,還特意請他們吃了銅鵝,這份人情,他們都記著呢。

朱鹮見李家人神色誠懇,想了下後點點頭。

買賣不在,仁義在。

李家人,果然俠義心腸。

不過,剛剛那個小女孩的話,說得也不無道理。

想要報仇,自己動手。

他揉著滿臉絡腮胡子,彎腰進入了帳篷。

今晚輪到李仁勇和羅五穀守夜,帳篷裏隻睡了李大海,李忠義和羅五黍。

羅五黍七歲,身體瘦小,朱鹮進去後,還有不少空地。

他有心與李大海拉近關係,但說句話後,那老人就打起鼾來,朱鹮見狀,隻能作罷。

第二日。

不到辰時。

所有人便都起來了。

朱鹮告別眾人,準備前往金州府。

這時,顧瑾遞給他一個小冊子。

“朱大哥,給你的。”

朱鹮怔了怔:“什麼?”

顧瑾:“我們家族的入門功夫,八極架,學會它,你再設計一番,定能手刃仇人。”

“是功法!”朱鹮激動得不知所措:“這,我該怎麼報答你才行?”

顧瑾:“在鶴城,你以朋友之禮相待,那我們就是朋友,朋友之間,互幫互助,不言謝。”

她頓了頓又說道:“有句老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沒有實力之前,還望朱大哥量力而行,不要莽撞。”

朱鹮感動得熱淚盈眶:“多謝顧女俠出手相助,等我大仇得報,定要報答你。”

李桃花下意識想問該怎麼報答,話在舌尖滾了滾,又閉上了嘴。

瑾兒還是心太善,功法那麼金貴,就算收了朱鹮的錢,他照樣得感恩。

顧瑾將娘親的神情收之眼底,笑了下後,拱手抱拳:“朱大哥客氣,此次離別,不知何日再見,還望珍重。”

朱鹮眼含熱淚:“山水總相逢,後會有期。”

他將功法小心翼翼藏在懷中,轉頭踏入風雪中。

送走突來之客,顧瑾他們收拾好行李,也準備出發。

眾人繼續朝香河縣出發。

見李桃花幾次欲言又止,顧瑾笑著摟住她的手:“娘,正如朱鹮所言,山水總相逢,結個善緣罷,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去年走鏢時,顧瑾就和朱鹮打過交道。

此人性格豪爽,為人正直,不是奸邪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