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池家的父親在她三歲那年出軌,被池晴掃地出門,要求淨身出戶,而池漾則是由她的外婆撫養長大。
池晴打理家業太忙幾乎從不著家。
哪怕是除夕這種重要年節,也幾乎隻有池漾和外婆兩個人在家過。
而如今。
外婆也在三年前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池漾端起茶杯,她垂著眼眸小抿一口,聽著飯桌上的長輩們相談甚歡,眼睛也彎得像是一輪蛾眉月。
“我家每逢年節會更熱鬧。”
謝宥辭向後靠著紅木質的官帽椅,轉頭看向池漾,“以後,都帶你回家過。”
捧著茶杯的池漾怔了下。
她有些懵然對上謝宥辭的眼睛,但很快就驕矜要嫌棄地暼開了,“誰要跟你回家過節啊……”
謝宥辭挑著眉尾沒再說話。
池漾湊近低聲問,“等會兒走?”
“嗯。”謝宥辭頷了下首,“現在走不太合適,我晚點兒找個契機跟他們說。”
池漾點了點頭。
但這時,蘇槿月卻忽然抬眸看向池漾,“爾爾今晚就留家裏住吧?”
剛還在商量著要走的池漾忽被點名,她顯然有些沒想到,懵然抬眸。
“怎麼啦?”
蘇槿月溫柔如水地看向她,“是不願意留在媽媽家裏睡嗎?”
“不是……”池漾下意識地否認。
其實池漾從小驕縱慣了,對待鮮少關心她的池晴,她向來知道可以用鬧脾氣或者耍小性子的方式引起她的關注。
但麵對蘇槿月的溫柔與關心,她卻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蘇槿月溫婉地笑彎了眼睛,“那今晚就留下吧,我特意給你和阿辭曬過被子,床單枕套也都換了新的。”
謝宥辭蹙眉。
他混不吝地翹起二郎腿,“媽,我帶爾爾回婚房睡,咱家裏都沒她換洗的衣服。”
“怎麼沒有啊?”
蘇槿月有些嗔怪地看著他,“我特意把你衣帽間裏那些不太穿的衣服扔了騰空間,買了好些給爾爾的新衣服放進去,外穿的貼身的都有,還有睡衣和浴袍。”
“爾爾,你說好不好呀?”
謝宥辭:“……”
他輕嘖了下正想找新的理由,但卻忽然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好。”
謝宥辭:……?
他緩緩地扭頭看向池漾,微微眯起的長眸裏瞳色漆黑,縮著瞳仁跟她對視。
但池漾沒敢看他。
她向來最擅長掐人吵架,反而頂不住溫柔刀,所以根本就拒絕不了蘇槿月的熱情與善意,舍不得也過不去。
池漾輕抿唇瓣,隨後抬眸看向蘇槿月,“媽媽,我今晚留下睡。”
謝宥辭低首揉了兩下鼻梁骨。
蘇槿月倒是眉開眼笑,親戚們也向這對新婚小夫妻投來八卦又起哄的目光。
飯局很快就散了。
殘羹和碗盤晚些讓阿姨過來收。
蘇槿月讓謝宥辭帶著池漾回房間休息,親戚們四散回家,有些從江南來京小住一段時間的蘇家人則安排在別院。
年輕的小姨臨走前還在池漾手裏塞了點東西,神秘兮兮地眨眨眼,“拿好,你婆婆肯定沒給你準備這個。”
池漾:?
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小包裝袋,頓時羞得臉蛋和脖頸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