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彌漫著迷迷蒙蒙的水蒸氣。
蔡小芬說道:“我用毛巾幫你抹一下頭,不要洗了。”
頭上的傷口已好了。
楊大魯說道:“沒事的,你看。”
微微彎腰,把頭低下來,讓蔡小芬查看傷口。
鼻端飄入一抹淡淡的幽香。
不知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還是蔡小芬嬌軀散發出來的。
蔡小芬用手撥開楊大魯的頭發,檢查傷口,果然看不出來,連傷痕都沒有,嘖嘖稱奇道:“你頭上明明受過傷。”
正說著,又聽屋外有摩托車聲傳來。
她努了努紅唇,輕嗔道:“你等一會,我去看看。”
走出大門口。
當看見來的還是謝貴才,她很厭煩。
跟謝貴才來的另一個男子,則讓蔡小芬懼怕。
那個男子是她亡夫的堂弟,叫劉得金,是村裏的混混。
理著一個雞冠頭,臉上有一條一指長的刀疤。
破了相,挺嚇人的。
劉得金不好說話,他曾當麵威脅過蔡小芬,讓她滾出村子,不然打死她。
蔡小芬又驚又惱,冷道:“請問有什麼事?”
輕咳了一聲,謝貴才說道:“他有話跟你說。”
指了指已下摩托的劉得金。
劉得金睥睨著蔡小芬,一字一頓道:“我給你一萬塊,你離開這裏!”
意外之意,即是房子不再屬於蔡小芬。
亡夫的賠償款若到賬,也跟蔡小芬沒有關係。
換了誰都不接受這麼屈辱的條件。
蔡小芬抿了抿紅唇,正眼也不看劉得金,也怕他,細若蚊聲道:“不。”
劉得金瞪眼道:“你想要多少?!”
走近了一步。
蔡小芬怕劉得金暴起打人,就退了半步,怯聲道:“我老公剛死,你們就來打我房子的主意,你們還是不是人?”
她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大聲對嗆,動起手來,她要吃虧。
亡夫已走了兩三個月了。
上天不眷顧,不讓二人白頭偕老。
劉得金沒有絲毫憐憫,黑著臉道:“你留在村子裏沒什麼用,明日離開!你欠謝貴才的錢,由我來還。以後你跟這裏的一切都沒有關係!”
蔡小芬壯著膽子,強硬道:“按法律來說,這是我應得的,你別想搶走我的東西!”
單是房子的價值,就足夠還謝貴才的債。
更不要說還有船主的賠償款。
劉得金嘴角叼著香煙,又踏前一步,指著蔡小芬的臉,恐嚇道:“你是不是想死?!”
若蔡小芬生下一男半女,劉家的人還不敢亂來。
現在她單身一人,劉家上下都巴不得她早日滾蛋。
謝貴才在旁邊看熱鬧,根本不會幫蔡小芬。
場麵對蔡小芬極為不利。
楊大魯聽了一會,從屋裏走出來。
謝、劉二人都怔住了,他們沒想到村裏的傻子會在這裏,瞅瞅楊大魯,又瞧瞧蔡小芬,嘴角都扯出玩味的弧度。
楊大魯掃視一圈,說道:“謝貴才,小芬姐欠你三萬塊?”
謝貴才又愣了愣,打量楊大魯一番,淡淡道:“對。”
村裏人都知道楊大魯是傻子。
其實謝貴才連應聲的興趣都沒有,不過傻子問的問題又挺正常的,就愛理不理的應了一下。
房子的事比較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講清楚的。
楊大魯大咧咧道:“我現在去海裏捉幾條大黃魚給你,抵債。”
聽了這話,就是向來一臉陰鷙的劉得金都笑了。
大黃魚生活在海裏,一般在中層海水裏。
若有漁船,也確實有機會捕撈到大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