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自是那是爺們最愛去的地方。誰不貪一杯花酒?
段小樓自坐下,身後站了一溜兒的姑娘。眼前是花滿樓的老媽媽,畫了濃豔的狀,揮舞著大紅的手絹。
跟個螃蟹一樣。
段小樓皺了下眉,嘴角卻是不變的笑意。
環顧一圈,段小樓拍了拍衣擺,雙腿交疊起來“菊仙姑娘呢?”
這段小樓可是不好惹的角兒,雖說逢人都笑,但那都喚作笑裏藏刀的。老媽媽愣了下神“這菊仙姑娘呀——”繞了個圈兒,在段小樓背後輕輕摟住他的頸“段老板要叫菊仙姑娘,您得早說呀,這不是不湊巧嘛?這幾天菊仙姑娘不在,出門應局子去啦。彩鳳,你來好生招呼段老板。”
說著扭著屁股走了,帶走剩下一溜兒姑娘。
段小樓嘿嘿一笑,伸手把那個喚作彩鳳的姑娘摟到胸前,順著勢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彩鳳啊,跟哥說說,菊仙在哪個房呐?”
“這鳳凰棲高枝,菊仙當然是在最高的枝頭上了,您高麽?”
“喲,看你這話說的,”低笑,手撫上彩鳳的臉,在她那姣好的臉龐上摸了一把“告訴哥哥吧,菊仙在哪。”
彩鳳沒多言語,隻往三樓上一望,點點頭,纖手在段小樓胸前打了個圈,然後起身往裏房走。
自是知趣的,便不會賴在那裏多一分一秒。彩鳳便是這樣的人。
段小樓笑笑,伴隨著目光所至,三樓的房間開始躁動起來——一群大老爺們擁著一個身影從房裏移到柵欄邊。
“你們再逼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是菊仙。
簇擁著的愛慕者手上拿著精致的乘酒器皿。
段小樓朝著菊仙的方向揮了揮手帕,嘴角輕輕往上勾。
“小樓!”
再又揚了揚手帕。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段小樓像磨練出來的默契和預想中的一樣穩穩當當地接住了翩然落下的菊仙。如挑釁一般地往樓上撇去一眼,手上的力道加強,更加擁緊懷中佳人。
“這群小子太壞了,他們逼著我,嘴對嘴地喂他們酒!”
菊仙喘著氣,一邊抱怨著。扭頭,朝樓上大喊“怎麼著,你們這班小崽子,都他娘丫頭養的,下來啊!”
樓上一帶頭捧著乘酒器的,聽了這話惱了,大老爺們直不起來,便嚷道“下去就下去,走!”
啐,一溜兒人鬧哄哄地下了樓,趕到菊仙麵前時,段小樓已經自顧自地坐下了。
“喲,這不是段小樓段老板嗎?大家都是來找樂子的,既然都是找樂子,您就別給我找不快樂了吧。”領頭的逼近段小樓的臉,手指在段小樓臉上不住的遊走。
段小樓自拍掉那人的手,站了起來,將擺在桌上乘著橙子的盆兒清幹,拆一瓶酒,直往盆裏倒。端起,平視“菊仙,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沒告訴各位爺兒,今天是什麼日子。”
鬧哄的人群一下子靜下,菊仙望著段小樓,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今兒個,不是咱倆訂婚的喜日子嗎?”揚起嘴角。
“對——”菊仙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今兒個是姑奶奶訂婚的喜日子,怎麼著,給姑奶奶道喜——給姑奶奶敬酒吧。”摟過邊上一個青年,手掌在他臉上啪啪地拍著。
扭頭,卻愣在那裏。
段小樓喝了一半的訂婚酒,然後轉過去,示意菊仙。
“你耍誰呢?”領頭的啪地一聲摔碎了珍貴的青花瓷器。
“鄙人不才,今兒個就讓各位爺醒醒酒。”段小樓抓起一個茶壺,啪地蓋在自己頭上,濃濃的茶汁兒順著額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