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升:“身體虧空很嚴重，但隻要好好調理，還是沒問題的。主要是聲帶受損和這大麵積燒傷……”
顧席念緊緊盯著薑雲升，希望他能說出她想要的話來。
薑雲升歎氣，兩人的心都是一緊。
薑雲升:“能治。”
兩人雙雙吐出一口氣。能不能不歎氣，差點以為沒希望了。
薑雲升:“但是一”
兩人心又提了起來。
陸琳:“但是什麼？薑爺爺，你一口氣說完吧，我們不驚嚇。”
薑雲升:“想要再次開口說話，時間會長些，希望還是很大的。而燒傷留下的疤痕，隻能淡化，要做到恢複如初。薑升搖了搖頭。
陸琳盯著薑雲升，總覺得他還有話要說。
果然，就聽他繼續道：“疤痕可以通過植皮手術來恢複，植皮手術就是提取自身健康皮膚，覆蓋疤痕部位，經過濾合去除燒傷疤痕。這項技術國內目前還沒有，國外的成功率也非常低。 我說出來，是想表達，在未來，這項技術一定可以成熟，大大提高成功率。”
說落，他的眼裏浮現出落寞，像是在說，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陸琳看著有些難受，她想告訴他，會的，會有那一天，她閉了閉眼，什麼都沒說。再等等，他們會看到的。
陸琳拿著薑雲升給開的藥方，帶著顧席念離開了牛棚。
蘇宏烈:“老薑啊，你不是說，不願意再出診了嗎？”
薑雲升搖了搖頭。
“挺久了，好像都快忘了。那孩子幫了我很多，其實好像踏出這一步，也不是很難，這不是還有人相信我不是。我還是相信善有善報，我這大半輩子，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會看到的，可能就是會晚些吧。”
蘇宏烈看著好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薑雲升當年是著名的中外科醫生，主攻中醫，人稱“薑神醫”。後來因為一場意外在他手裏死了人，薑雲升的治療方式比較特殊，因此有人拿來做文章，說他使用巫術害死人，一度把他推到風口浪尖。趕上文革，也是在這場運動中他的右手受傷，再也無法拿起手術刀。是手傷也是心傷。
——
二人回到家，已經有些晚了， 陸琳就帶著顧席直接回了房間。
陸琳看顧席念狀態還不錯，鬆了口氣。轉身往床邊走，手走了幾步，手被往後帶了一下，轉身發現顧席還在原地，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瞬間慌了神。
陸琳:“你別擔心，一定會有希望的，薑爺爺是特別厲害的醫生，等以後植皮手術成熟，就可以去治療，一切都會好的。”
沒想到人哭的更凶了，陸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這時陸琳注意到她的狀態，不像是絕望 ，而像是發泄，她稍稍放了心。等顧席念情緒穩定下來，陸琳拉著她在床邊坐下。
“你先坐著，我打些水來。”
說著就出門，不一會兒就回來了。端了盆溫水放在床邊的。“來，洗一洗，然後好好睡一覺。”
陸琳躺上床時，顧席念已經睡著了。她盯著她的臉，特別是眼尾的位置， 二次傷害，那得有多疼啊。這是後麵薑爺爺悄悄跟她說的，就怕顧席念想到過往受刺激。
老師要是看到了，會不會氣出心髒病？應該不會，現在老師年紀的很……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
旁邊的人緩緩睜開眼，看向枕邊的女孩。她長時間待陰暗處，視力很好。
女孩的皮膚白，睫毛很長，一頭長發披散在肩頭，宛如人墜落人間的仙子，又剛好落在她旁邊，結束了她苟延殘喘的人生。那接下來呢，她摸著自己凹凸不平的臉、皺巴巴的眼角。
可是她怕她傷心，她很在意自己，她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