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告訴弟子:對於心外的色相世界,要離開它,不要貪著,貪著於“有”,這是極端的一邊;然而,若把世界看得空無所有,執著於“空”,又是落入極端的另一邊,因此,對於心內的偏空,也要離開它。兩端任一都不要執著。“若全著相,即長邪見;若全執空,即長無明。”完全執著於現象世界的欲望,會增長我們的邪思邪念;完全執著於內心斷滅一切的死空,會增長我們的愚癡,斷送智慧。

在生活中,人們往往把握不好尺度,對欲望持絕對肯定或絕對否定態度,更有甚者還實行禁欲。

禁欲是一種生活形態,一種以剝奪某些基本需求和欲望,特別是禁止性方麵的欲望,來達成某些特定目的的手段。尤其在某些宗教裏,神職人員或其他的人,為了更接近神祇或悟得宇宙真理,而采取此類的措施。

飲食男女是人的本性要求,縱欲主義的恣意放縱是過度,禁欲主義的苦行自殘則是不足,正確的態度是節製。為人處世傲慢和自卑都不好,正確的態度是不卑不亢。每一個極端都是一種罪惡,而德性的智慧就是守住中間,把握住適中的度,這樣行事,是最美的,也才可能是成功的。

阿裏斯提波創立了享樂主義哲學,主張一個人享受物質的同時做到不被物質支配,即“我役物,而不役於物。”

阿裏斯提波一言一行無時無刻不在體現著這一原則。

為了追求物質享受,阿裏斯提波投靠了雅典的僭主狄奧尼修,每日遊走宮廷,討好達官顯貴。

狄奧尼修想嘲弄一下阿裏斯提波,就故意問他:“為什麼哲學家會去富人家裏,而富人從不拜訪哲學家呢?”

阿裏斯提波回答道:“智者知道他需要什麼,而富人不知道他需要什麼。”

狄奧尼修問阿裏斯提波:“那你為什麼離開了蘇格拉底來投靠我?”

阿裏斯提波說:“我需要智慧時,就去蘇格拉底那裏。現在我需要錢財,就來你這兒。你看,我是用自己有的東西換沒有的東西。”

狄奧尼修曾讓他從三個妓女中挑選一個,他要下了全部三個,並說:“帕裏斯因為三挑一付出了昂貴代價。”而當他把她們帶到門廊時,他又放她們走了。他之所以這樣做既是出於自己的選擇也是出於輕蔑。傳說有一次第歐根尼洗菜時看見阿裏斯提波路過,於是嘲諷他說:“如果你學會了以這個為食的話,你就用不著拍國王馬屁了。”對此阿裏斯提波回答,“如果你知道怎樣跟別人打交道的話,你就用不著洗菜了。”有人問阿裏斯提波從哲學得到了什麼,他回答:“在任何社會中都過得舒適的能力。”一次,有人問他哲學家有什麼優點,他回答說:“如果所有法律都廢除了的話,我們仍會像現在一樣生活。”

哲學家並不都是古板嚴肅的,他們不是聖徒,更不是裝模作樣的衛道士,而是活生生的凡人,人的優點和缺點在哲學家身上一樣會表現出來,隻不過會因為其哲學信念而在某一方麵表現得更加誇張而已。阿裏斯提波就是人屈服於欲望的極端例子。

在阿裏斯提波看來,物欲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相反,人們必須依靠物欲來生活。而實際上,人的欲望是不可能完全滿足的,所以人不能回避對物欲的渴求,更不能被欲望所壓倒。物欲的滿足能夠給人帶來安逸的生活。在他看來,學習哲學的目的是為了在任何社會中都過得很舒適。的確,他做到了這一點,並且自己活得還很愜意。

所謂理想的哲學家是這樣的:能領會女人的嫵媚而不流於粗鄙,能愛好人生而不過度,能夠察覺到塵世間成功和失敗的空虛,能夠生活於超越人生和脫離人生的境地,而不仇視人生的人。隻有悟透兩極消泯的不二法門,守在無二無別的中道,不貪戀,不厭煩;不渴求,不逃避;超越兩端,不落二邊,寂滅靜定,方可使我們斷除人生的各種貪戀欲求的煩惱和恐懼。

人不是生來就要被打敗的

古巴老漁夫聖地亞哥在連續八十四天沒捕到魚的情況下,終於獨自釣上了一條大馬林魚,但這魚實在太大,把他的小船在海上拖了三天才筋疲力盡,被他殺死了綁在小船的一邊,在歸程中一再遭到鯊魚的襲擊,最後回港時隻剩下魚頭魚尾和一條脊骨。

“一個人並不是生來要被打敗的,你盡可以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這是聖地亞哥的生活信念,海明威在《老人與海》裏麵熱情地讚頌了人類麵對艱難困苦時所顯示的堅不可摧的精神力量。孩子準備和老人再度出海,他要學會老人的一切“本領”,這象征著人類這種“打不敗”的奮鬥精神將代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