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生於這亂世,本為浮萍,寥寥一生。今大任臨之,該當如何?”
“你少給我整得這麼悲壯!”
“說嘛說嘛你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船都上了,罵名都背了,路都走一半兒了。”
“就這樣?”
“進退與君同,心意總相通,歲歲常相似,唯君情獨鍾。”
“吾亦然!”
......
景盛元年
“哥,我非去不可嗎?”
被圍在梳妝台前的少女做著最後的掙紮。
“皇上宴請的是有功之臣,我也跟著去是不是不太合適。再說了,人家受了重傷還未痊愈呢,萬一在路上傷口裂開了,我倒是沒什麼所謂,賤命一條嘛。可要是汙了聖上的眼,損了咱們將軍府的顏麵,就不好了呀。”
是年,東盛大將祝世昌率領以驍勇出名的祝家軍大敗鄰國北華,恰逢東盛的第五任皇帝華璟騏登基不久,於是新皇在祝家軍凱旋三日後宴請一眾功臣,大赦天下,並特許赴宴眾人可帶家眷入宮。
事兒都是好事,祝雅珩也由衷為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感到驕傲。隻是,她對於這所謂的宴會實在提不起興趣,變著法的找借口。哥哥祝鳴謙對於這個妹妹有求必應,寵的不像話。想著妹妹所言不無道理,便也鬆了口,承諾隻要自家老頭發話,她便可自由。
隻不過,這位大名鼎鼎的祝將軍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尤其是自家女兒的歪心思,他一抓一個準。哪有世家小姐年遇十五還不為將來做考量的。於是說什麼也要帶著受著重傷將愈未愈的小刺頭去找找婆家。
也不怪老頭子心狠。祝雅珩是在祝鳴謙三歲時出生的,彼時祝家夫人身體已然不好,生下祝雅珩後,祝夫人的身體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最後的心願就是盼著一大家子能健康平安,兒子能有個好媳婦,女兒還能有個好婆家。
前邊的祝老頭倒是還能做到個七八分,至於後者,祝鳴謙他是不擔心的。男子嘛大有可為,不在乎一時兒女情長,更何況自己兒子同自己一樣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還怕找不到合適的。
這女兒,就比較讓他頭疼了。因著從小身體不好,便送去依山傍水的外祖家修養,順帶讓一肚子墨水的嶽父好好培養一下自家閨女。想著近朱者赤,小珩兒雖不必非要像個大家閨秀,但總不至於什麼都不懂。
結果他每次收到嶽父信箋,裏麵對他女兒的描述不是上房揭瓦,就是追雞逗狗,甚至將學堂的老夫子都氣的三天沒去上課。空有一副承了其母九分顏色的皮囊,幹的都不是閨閣女子該做的事。
因此,祝將軍對於女兒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眼下有此良機,還不好好把握。這要是違了夫人的誌,百年之後哪還有臉麵去見她。
“爹不鬆口,你就是說破大天我也沒辦法。”
祝鳴謙在門外叉著腰說到。
雖然對於老爹的心思他也能猜到一些,但是小珩兒才十五啊,甚至生辰都還未到,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與其做無謂的掙紮,你還不如快些梳妝,早些去早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