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靠在樓船旁邊,隻發出一聲輕響。
幾個船夫迅速向這邊走來,擺放好登船所需的木板。上麵刻有規則的紋路,讓人更容易在上麵站穩腳跟,避免掉落河中。
西門霆接過手下遞來的黑鞘寶劍,一馬當先,踏步登船。
陳尊和十餘名玄武境武者尾隨其後,紛紛來到一層船艙。等最後的那名武者跟上。木板被眾人迅速收回,藏匿於船尾暗格。
其餘快船亦送武者登船,分批進入,片刻過後,艙空人離,再次揚帆,數條流光溢彩的寶舟,如遊魚落海,繁星墜夜,倏忽遠去,再度徘徊在平靜無波的河麵上。
眾人來到船上,迅速更衣換袍,早有巫先生安排了人手,命青樓藝伎、侍女小廝在此等候。僅過小半炷香的功夫,剛才的凶厲武者就脫胎換骨,判若兩人。
包括陳尊、西門霆在內,眾人皆覆麵具一張,如同換了眉眼。再穿上侍女送來的錦衣華服,頓時顯得容光煥發,貴氣自生。
樓船速度不減,徑直朝目標所在的方向遠去。
為了能夠瞞過‘龍公子’及其手下的探查,西門霆讓眾人以水代酒,佯裝宴飲作樂,又對那些藝伎樂師下令,說道:‘‘爾等可盡情奏樂,始終不停,直到天明。”
眾女盈盈行禮,自然領命。
沒過多久,弦琴奏響,有婉轉歌聲唱和,傳遍樓船四周。
既然說要宴飲,眾人理應聊天談話。一時間推杯換盞,歡笑動顏。這些武者都經過專業的訓練,對他們而言,偽裝成普通的遊客並不算什麼難事,反倒是後來的陳尊,顯得頗為安靜,有些格格不入。
此時的他,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幹練裝扮,身穿雪白長袍,腰係青玉帶,手持水墨折扇。紫電、青霜並未放在座位旁邊,而是被他收進了儲物寶戒,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普通的長刀。
陳尊坐在座位上,輕搖手中的折扇,心裏暗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覺得有些古怪,可細說到底,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觀察西門霆的言行舉止,以及那夥身份不明的黑衣強者。他們不僅令行禁止,團結一心,演技更是十分精湛,可謂一人千麵,心機深沉。
現在,西門霆的好友‘巫先生’,又號召了如此之多的真武、玄武境界的武者,這種手筆,哪怕是尋常的小型家族也無法與之相比。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遠超乎了陳尊之前的預料
僅僅為了‘教訓’某人,需要出動這麼多的武者?恐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之舉。隻是,這夥人真正的目的,他還沒有猜到,還需靜候破綻,等待時機。
想到這裏,陳尊眼中銳利盡散,漸漸變得柔和起來。他學著其他人的動作,舉起手中的酒盅,向在坐的眾人敬酒,很快就融入了歡樂的氛圍裏,和大家打成了一片,仔細分析著他們言語裏的信息。
在陳尊一行登船之時,某處河道上的廊船裏,幾十名素服淡衫、儀態不凡的男女正在廳中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