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關女將軍(1 / 1)

慕彥安走在洛邑城中,酒肆、茶館、乃至豆腐鋪子,都在談論著顧將軍家的女公子,一箭射殺大涼將軍那颯颯英姿。

“話說那日大涼王子赫連勃趁著顧家大公子追擊那炎部,從山道夜襲我洛邑城。顧將軍老當益壯,一匹黑馬帶領精兵迎戰。卻不想也是調虎離山之計。”

“大涼大軍壓陣城陽關時,關內隻有平日的三成兵力。當時啊,我連鋪子都來不及收,隻摟了孩子往莊子裏去避避。就聽到那顧家的女公子替父上陣,一箭將大涼將軍的頭盔射了個穿。大涼軍群龍無首,亂了陣腳,被趕回來的顧將軍殺的隻剩百人逃生。怕是後頭兩年咱都能過過安生日子了。”路邊茶館正講到興處

慕彥安拐進東大街老巷的一間舊屋,叩了叩門,恭立於簷下。

“進來吧。”屋內老者道。

慕彥安推門進屋,見一老者著尋常布衣,正在日頭下晾曬藥材。

“晚輩慕彥安,叨擾先生了。”慕彥安向老者一揖。

“我的小徒弟盡得我真傳,讓她先替你診脈吧。”老者並不聽下手裏的活,隻叫小徒將慕彥安帶到裏屋診脈。

“有勞姑娘了。”慕彥安又向老者徒弟見禮,方才坐下,挽袖置於脈枕之上。垂眸打量麵前之人。

江老先生:江湖排名第一的神醫。親傳弟子竟是位女子,十五六的年紀,身條亭亭。烏發盡紮於腦後,隻簪了枚鎏金的銀杏簪子。薄紗附麵,看不清真顏。

“公子得的是南疆寒毒,恐怕在娘胎裏就已落下。”姑娘搭完脈,又掀起慕彥安眼皮,皺眉想了想才道。“這寒毒並非尋常藥物所致,是拿極北的冰晶化入水中,日積月累,凝寒成毒。”

“不知姑娘可有解毒之法?”慕彥安雖遍尋名醫,倒是第一次有人說清這寒毒緣由。不禁生出希望。

“公子中毒已深,自非一日可解。先以藥浴月餘,往後十年需年年七月來先生處拔毒,方可痊愈。”姑娘又思索了一會道。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江陵蘇氏,雲青。”

“往後便有勞蘇姑娘了。”慕彥安朝蘇雲青行了一禮,又與老者行禮躬身退出屋外。

入夜

慕彥安盤坐蒲墊之上,與自己對弈。暗衛聽影立於暗處。

“府中可有消息?”

“大公子以探病之名來過幾次,被拂柳擋了過去。浮梁貪墨案,他急著趕去善後,如今正分身乏術。”

“再替我查查江神醫這個徒弟什麼底細,我觀其氣韻,實不像區區徒弟這樣簡單。”

“是。”聽影告退。

慕彥安落下白子,將一片黑子吃盡…

幾日治療,慕彥安時常與蘇雲青閑談幾句,倒也日漸熟識。

“我於南城來,想領略領略這北地風情,不知蘇姑娘可否賞麵同遊?”慕彥安做完一日治療,相邀蘇雲青同遊。

“東巷有處饢餅配上炙烤羊肉最是美味,不如今日我做東請慕公子午膳,再往城郊市集遊走走逛逛如何?”蘇雲青忙了幾日慕彥安之事,也正想出去逛逛。兩人一拍即合。

慕彥安將蘇雲青引上備好的馬車。行至東巷的烤肉鋪子。

說是烤肉鋪,慕彥安見店家不過路邊支起兩個個棚子。爐子燒的火熱,碳烤的肉香四散。蘇雲青掏出帕子抹了抹慕容安麵前發油的桌子說:“此處雖不及酒樓精致,吃一口保準你次次路過都得冒出饞蟲。”

“這位姑娘有眼光!十裏八鄉說起烤肉,誰不誇我老餘頭。客官嚐嚐,不好吃,這兩串白送你。”

剛下爐的烤肉,滋滋冒著油氣。蘇雲將肉蘸醬夾在饢中,遞給慕容安。“這樣吃最是美味。”慕彥安嚐了一口果然別有風味。

“咱們那位顧家的女將軍…”

慕彥安聽旁桌又在討論那剛打了勝仗的顧家女公子,好奇問蘇雲青:“不知那位顧家女娘是怎樣的風采?你可見過?”

“我日常裏不過跟著師父侍弄藥草,如何見過?顧家護著洛邑城幾十年,想必虎父無犬女了。”蘇雲青笑答。

“不知那顧家姑娘長的如何?英姿颯爽還是能叫敵軍嚇破膽?”

“這位兄台一定是外鄉人。誰家沒有幾個軍營裏的弟兄?那可都說顧家的女公子一頂一的漂亮。”旁桌的客人聽到慕彥安問,不等蘇雲青答扭身說道。言語盡是讚賞之詞。

慕彥安內心稱奇,南越士族女眷皆是靡靡之風,大涼女性雖精馬術騎射,但多麵貌黝黑,粗糙一些。故此還未見過風光霽月的巾幗將軍。

又與蘇雲青逛了半日,觀北地風情自與南越大不相同。天地開闊,叫人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