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被夏侯旭這一問，頓時語塞，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夏侯旭見狀，手上加了幾分力，小二疼得直叫喚，忙不迭地求饒。
“我說，我說！其實小的之前被那女鬼迷住了，隻記得那女鬼美豔無比，身不由己的跟在她的身後一直走，結果在路上經過一家妓院的時候被老鴇拉了進去，隻記得胡天胡地一番之後便暈了過去，第二天醒來還因為沒錢被狠狠打了一頓丟了出來，這事太丟人，也就沒和別人說了。兩位客官可一定要給我保密啊。”說著連連作揖。夏侯旭這才放開了手，又問了他那些屍體是在何處發現的，小二一一照實說了。夏侯旭滿意的點了點頭，塞給他一小塊銀子，叮囑道：“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起，下去吧。”小二如臨大赦，不住的答應著，三步並兩步的就要走，夏侯旭又叫道：“回來！”小二雙腿打顫，險些摔在地上，苦著臉應道：“客官，小的把知道的都說了，您就高抬貴手擾了小的吧。”夏侯旭又取出一塊碎銀，手中不斷拋接，微笑道：“你當時進的妓院是哪家，說出來這個就是歸你了。”小二看著銀子吞了口饞涎，小聲道：“是城北的彩蝶軒。”夏侯旭點了點頭，將銀子拋給他，小二接住銀子趕忙揣進懷裏，頭也不回的跑了。
張潤豐憋笑看完了全程，對夏侯旭佩服的五體投地，讚道：“你這方法倒真是有效，就是可憐這個小二無端挨了一頓嚇唬。”夏侯旭笑道：“我給了他二兩銀子，差不多夠他用三四個月了，也算補償他了，咱們這就去他說的彩蝶軒吧。”張潤豐瞬間想起他在盧龍那次經曆，不由得有些躊躇。夏侯旭見他臉色不對，因為他是害羞了，打趣道：“想什麼呢，隻是去看看方位。看你這樣子也是個雛，你若是有意，等此間事一了，就由老哥我做東帶你去那裏見見世麵，保證讓你流連忘返。”張潤豐苦笑一聲，用力搖了搖頭道：“那倒也不必，走吧。”
兩人順著大路一直走，不多時夏侯旭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脂粉香，嗆得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順著氣味的方向看去，見路東果然有家妓院，隻是天色尚早，並未開門。張潤豐有些失望，歎道：“咱們好像來早了，什麼也打聽不到了。”夏侯旭卻微笑道：“恰恰相反，已經有些眉目了。”張潤豐眼前一亮，追問道：“此話怎講？”夏侯旭道：“你看從這裏向南，也就是咱們來的方向上有無數岔路，向北卻隻有一條路，即出城的路。所以，沿這個方向找去，便可發現女鬼的蹤跡。”張潤豐若有所悟，點頭道：“不錯，還有呢。”夏侯旭又道：“出城後最近的村鎮在十六裏外，名叫碧泉村。其餘離州城至少也有六七十裏，常人腳力一夜之間絕對到不了，而死者卻都在州城附近被發現，說明那女鬼就在碧泉村到城門之間的區域內！”張潤豐問道：“那為何不是城內？”夏侯旭笑道：“城內子時至寅時有官兵巡防，若有屍體絕不至第二日才被發現。”這番推論環環相扣，張潤豐隻有敬佩的份，眼光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欽仰的神色來。夏侯旭懂得他的心意，微微一笑，拉著他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吧。”兩人出了城門，沿大路向北行去。
兩人按照小二所說的方位，接連探查了六個發現失蹤青年屍體的地方，隻是過去了好久，最近又下了幾場雨，哪裏還能找到什麼線索？兩人奔波了近兩個時辰，還是一無所獲，夏侯旭不禁感到有些泄氣，抱怨道：“難啊，照這樣找下去一百年也見不到成效。”張潤豐不答，眉頭緊鎖的坐在一塊石頭上。夏侯旭當他也和自己一樣，安慰道：“話又說回來了，若是那麼容易就能破解，衙門的人早就把案子破了。”張潤豐卻搖了搖頭道：“夏侯兄，我覺得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夏侯旭來了興致，問道：“哦？此言何意？”張潤豐道：“鬼乃陰靈，常出沒在陰氣繁盛之地，隻有那些有相當道行的老鬼可以四處遊蕩，但那種鬼已經不屑於對凡人出手了。這合州城人煙稠密，便是有鬼怪作祟也不至於有這麼多。除非......”張潤豐頓了一頓，繼續道：“除非這些發現屍體的地方就是這‘女鬼’的到的最遠的地方。”夏侯旭沉默了半晌，這才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女鬼是在拋屍？”張潤豐點了點頭道：“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