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明媚,一縷縷陽光從樹林中灑下。
舒晚月睫毛輕顫,感覺到腦殼一陣眩暈,她睜開眼,入目是一個不斷顫抖的瘦弱身軀。
男子隻是用木簪子將頭發簡單的束起,露出有一塊青紫的脖頸,黑色麻布衣打滿了補丁,卻散發著曬過太陽的溫暖氣息。
這是哪?
飛機不是爆炸了嗎?她不是被鐵塊戳穿了整個身體嗎?
這種痛苦太過刻骨銘心,她可不覺得是做夢。
林中野雞扇動飛過,好似發出一陣譏笑。
身下的男人承受不了她的重量,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連帶著她也一骨碌跌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舒晚月皺了皺眉,借著巧勁爬起來,頭又是一陣眩暈。
她這才發現,她額頭上還有一個大洞,身上還有很多細碎的傷口。
最重要的是,她沒看錯吧???
這副身體肥手肥腳,褲腰帶有一個水缸一樣大,起碼得有兩百多斤,像頭肥豬一樣。
也苦了麵前這個男人,背了她一路了。
她低頭看去,也正好看見男人強撐著咳嗽站起來。
禮貌抱圖,僅作參考
麵色如玉,清冷如鬆。
這是她對他初見時的唯一評價。
見她望來,他如清泉一樣的鳳眸一片死寂,好似什麼也牽動不了他的情緒。
又見肥婆起身,林錦言嘴角勾起嘲弄和冷諷:“舒晚月,你早就醒了,卻還是讓我背了一路?”
唔,性格倒是個火爆的,跟外表有點不一樣。
舒晚月眉頭皺的更深,腦子亂哄哄的,不知道此時此刻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
她捂住頭,一股劇烈的痛意傳來。
竟然是一股又一股的記憶,層層疊疊,讓她思緒紛擾。
她又跌坐在地上,隻能強行融合這副身體主人的記憶。
記憶一共有兩撥。
一撥是原身的記憶,原主是東陽村裏的一個普通村姑。
因為是老來得女,家裏人極其寵愛她,自她三歲磕過頭,額頭上多了一條醜陋的疤痕,之後就性情大變,暴飲暴食,成了一個肥婆,這還不算最差,她品性堪憂,磨蹉嫂嫂侄女毫不手軟,偏偏家裏二老和幾個哥哥對她都是無底線的寵愛,對此沒有一絲怨言。
村裏人見她如猛獸,看她多一眼都覺得要長針眼,更不會有青年才俊看中中。
在她十七歲那年,眼看著女兒已經被拖成了黃花老閨女,舒老太憋不住了,用半輩子的積蓄給她從人伢行裏買了一個相公,也就是林錦言。
肥婆喜歡林錦言的樣貌,自然毫無異議,甚至不顧他身體虛弱,用喂牛的春藥強行圓了房,生下了四胞胎。
可惜林錦言對她始終冷淡,她討好無果,也就把目光轉向同村的秀才,那秀才花言巧語,哄的她暈頭轉向。
秀才看不慣林錦言一個廢人卻才華橫溢,慫恿肥婆盜取他的筆墨占為己有,林錦言反抗不成,那時他已經被肥婆當做了下人,日日做苦活。
幾個四胞胎也是自小以來就被她非打即罵,整日過的生不如死。
另一撥記憶則是,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一本書!
林錦言是這個世界的原男主,被穿越女和太子奪走了氣運,貶為奴籍,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隻是可惜,男主就是男主,他雖然被肥婆掏空了身子,但是最終還是帶著四個孩子逃了出來,甚至步步經營,最後登上了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成了皇帝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找穿越女和原太子的麻煩,而是把曾經羞辱他,淩虐他孩兒的肥婆抓入大牢,日日折磨,幾個孩子也是輪番上陣,將肥婆曾經對他們做過的事情一一奉還。
肥婆讓他們跪在地上吃餿飯,他們就讓肥婆跪在地上舔粑粑,肥婆讓他們寒冬三月出去打柴,他們就讓肥婆在鍋裏給自己添柴,肥婆讓他們穿打補丁的單薄衣服,他們就讓肥婆一輩子都接觸不了一件衣服,甚至是裹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