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顏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自家府上爬樹取風箏的鬼樣子能被父親帶著的人全部看到,隻聽到丫鬟桃子突然大聲喊了句“將軍饒命”,她心下一驚,往樹下看去,便見一眾人戲謔的望著他,而父親站在人群中顯然已是生氣了。
“你這是在作甚?趕緊下來!”白將軍怒火中燒,大聲命令道。
白初顏抱著樹幹為難,上去容易下來難,這裏離地麵太高了,真的不知如何下腳,又有這麼多人看著,她雙耳通紅,在樹上回應道:“女兒不知如何下來…”
白將軍更為生氣,轉而俯身行禮向邊上的華服老者道:“家女頑劣,疏於管教,還請太尉不要見諒,”
華服老者倒是安然一笑,說到:“白小姐年紀尚小,天性活潑倒是可以理解”,又轉而朝身邊的少年吩咐道:“景深,將白小姐帶下來吧。”
老者吩咐完,便大步又往前走去,眾人急忙跟隨,白將軍路過桃子時吩咐照看好白小姐,一會兒直接帶小姐回房,便隨眾人一齊離開了。
被稱作景深的男子一身黑衣,身姿挺拔,麵容俊俏,聽到太尉的吩咐,便一個飛身躍起,來到了白初顏的邊上,一把撈過白初顏,作勢要往下衝,白初顏微微蹲下,拉住了樹枝,叫道:“等等!”
景深站在樹幹上,他收手,看著她,她抬頭,他低頭,四目相對,景深一怔,白初顏一身白衣卻有豔麗的眉眼,臉上布著細細的薄汗,早春的陽光透過梧桐的枝葉星星點點的落下來,安安靜靜的垂在她長長的睫毛裏、她黑色的眼睛上、白皙的皮膚中,分外迷人,黑發朱唇伴著恰到好處的陽光映照著整張臉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光澤,她在發光。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白初顏,他當時還不知道此後午夜夢回,多少個夜裏夢魂縈繞的都是這張小小的臉龐。
白初顏望著少年,彎了眉眼淺淺一笑指了指上方,繼續說道:“還請你幫我將樹上風箏取下來。”
景深順著白初顏指過去的地方看了看,回應道:“好。”說罷,還是先一步撈過白初顏的腰肢,將她平穩的放在樹下,又飛身上樹,取下風箏,交與白初顏。
白初顏見到風箏,歡喜得連連道謝,一邊開心的檢查著風箏有無劃破,待她查看完畢,景深早已行禮離開,白初顏遠遠望著他的背影,尋思這人少言寡語,也沒多想,叫了桃子朝府中空地走去。
桃子上前,告知初顏白將軍令她回房,初顏本來高昂的興致瞬間全無,便又懨懨的回房。
她是將門小女兒,自然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她自小驕縱,但從未恃寵而驕,她心疼父親日益衰老還要衝往前線,也心疼母親為府中用度操持勞累,所以她總是很聽話,姐妹都已陸續出嫁,唯一的大哥也被父親安排到邊關駐守,在父母為她指派婚事時,她也並無二話,而是一口應允,她對男女情愛之事非常懵懂,所聽所見都是姐妹之間的閨房密事,婚姻無非父母之命,未來的夫婿是誰,為人如何,她根本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