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佇立在已經有些生鏽鐵門前，神色不明，他握著書包帶的手緊了緊，卻似乎又像認命般推開了門。
他無視躺在沙發上爛醉如泥的男人，徑直走向臥室。
“嘭”
啤酒瓶在少年身側的牆壁上炸裂開來。
少年神情麻木。
“怎麼？回家不知道跟自己老子問個好？”男人醉醺醺的開口，表情也因憤怒而扭曲，“老子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對老子的？真跟你那便宜媽一個樣。”
少年身體繃直，卻又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隻是沉默著走進了臥室，任由男人在臥室外大喊大叫。
少年背靠著房門蹲下，似乎是因為回到了自己的空間，遲鈍的神經才終於感受到傷口的疼痛。
少年透過窗戶看著高掛在夜空中的月亮，他不理解少女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或許也不需要理解。
少年就這樣靜靜坐著，直到門外在無動靜，隻有男人睡著後的鼾聲。
他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睡好了，可如果不清洗，不收拾好，不知道那幫人明天又會怎樣嘲笑自己。
少女看著懸掛在夜空的明月，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小巷裏的男生。
宋晚仔細回想攔住少年時，他的樣子。
男生單薄瘦弱，藍白校服套在他的身體上顯得異常肥大。他低頭慢悠悠走在落滿黃昏的街道上，宋晚一時竟然覺得那幅畫麵有點好看。
她皺眉看著天花板，覺得那孩子似乎不像那樣的垃圾。
“喂，木征。”
“嗯？怎麼了？”少年清亮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
“幫我個忙，幫我問一下一中那邊誰攔過我們學校一個女生。”
少女有些煩躁，她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
“嗯，行。”手機那邊的少年爽快答應，“台球來不來？”
“不去，睡覺。”
木征聽著少女簡潔的回答，輕笑:“誰惹我們家大小姐生氣了啊？來，跟哥哥說，哥哥幫你教訓他。”
少女抿唇，“...沒有。”
“不信。”
“木征。”
宋晚聽著手機中傳來的少年爽朗的大笑無語，“我掛了。”
“行行行，早點睡歐，不然就永遠一米五咯～”
“滾啊！”
木征輕笑，“大小姐脾氣越來越大了呢。”
少年開心的撥出電話，“小燃燃～”
“有事”？”
少年滿意得聽著對麵的冷漠的聲音，“哎呀，就是想你了啊～”
“......3、2...”
“好了好了，怎麼這麼心急啊，燃燃，聽說你們學校有人堵女生了。你也知道，我們家大小姐最煩這種事了。”少年把玩手中的紙牌，輕笑道:“麻煩神通廣大的小燃燃告訴我一下是誰做的可以嘛～”
“嗯，知道了。”
“明天出來玩嘛？燃燃，明天有畫展要開哎，我正好有兩張票，不用就浪費咯～”
“......”
木征想象著少年木著臉但好看的眉毛皺著的模樣，心情極好，“或者我買給你一張？”
“...謝謝，多少錢？”
“180，微信發我就行。”
“好，麻煩了。”
“燃燃不跟我說聲晚安嗎？”
“晚安。”
木征看著掛斷的電話，喃喃道:“燃燃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