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仞玄峰,雲台接天。北帝白纛,上極無上!
曾幾何時宣威萬界的北帝仙門,萬載基業,終究逃不過毀於一旦的命運。
一片破敗的廢墟之上,無數飛虹墜落,一聲聲詰問破空而來。
“逆賊子衡,勾結異門邪修,巧言令色亂我道統,妄圖謀逆,其罪當誅!”
“逆賊還不快快束手伏誅!如今北帝一門自顧不暇,早已將你逐出宗譜,你以為你還是曾經北帝仙門高高在上的大嗣師嗎?不過喪家之犬耳!”
“速速交出邪修法器,吾等留你魂魄輪回!”
“子靈均!你與邪修葉沅糾纏不清,背棄師門,墮入邪道,是大帝心存慈悲,念在北帝從龍有功的份上未曾累及子氏一族,你若還執迷不悟,休怪吾等出手了!”
“子道友聽在下一句勸,莫要再執迷不悟了,那邪修禍亂本天,死不足惜,你修行不易,又得大帝垂青,何苦為她搭上這萬載修行。”
“回頭是岸,向大帝請罪,可得一線生機!”
……
晃朗天光下,一朵七彩祥雲之中,斜插著一柄卷了刃的七星劍,一襲玄色羽道袍的中年男子渾身傷痕累累,盤膝坐於劍旁。他聽見這些責問,猛然睜開眼,雙目之中的怒火與瘋狂宛若雷霆。
在其四周密布的無數虹光中,一道道身影乘著散發氤氳寶光的各色法器,麵目悲憫地脫口而出一句句攻訐與指責,砸在男子孤傲的脊背上。
這些熟悉的麵孔都是他昔日的同僚親友,當初笑容有多諂媚,如今就該有多厭惡。
經此一事,他才算明白,不論是神仙還是妖魔,即使修為通天,也永遠丟不掉凡人骨子裏貪婪的劣性。
可即便是陷入強者環伺的絕境,玄袍男子臉上的神色依舊桀驁,冷如磐石。
生死逃亡整整一年,期間無數回的命懸一線,一身法寶盡數破碎,僅存下手中這一把劍。如今的現狀,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了,體內壓製傷勢的仙力幾乎接近油盡燈枯,五髒六腑的疼痛也在失去桎梏的一刻猶如潮水一般一疊疊地朝著他席卷而來。
可作為執掌北帝仙門近萬年春秋的天才,他的傲骨不容許他有一絲一毫地畏懼。
手中的劍,寧折不彎!
玄袍男子重重咳出一口夾雜著內髒的血塊,辯駁道:
“沅沅她從來就不是邪修!也從未做錯過任何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們不惜傾天之力發動‘靖天論道’,不就是想要這東西嗎?”
言罷,玄袍男子自懷中取出一枚染血的小玉印,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拭去上麵的血跡,嘴角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柔和。
“沅沅……”
“我又讓你失望了……”
“你的弟子們都被我安頓好了,現在,我就來陪你……”
這枚皇聖禦璽是沅沅隕落前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
也是這幫慣來爾虞我詐的“仙人”們不惜背棄立場言和,共同抵抗天道反噬,也要謀劃出欺天之策來奪取的至寶。
自古以來諸天無量界中就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聞,聖清道宗受了某位道祖承負,世代守護萬界道藏,廣宏道法。
而其掌教信物——皇聖禦璽,便是開啟那無盡道藏最至關重要的一把鑰匙。
這些人口中的邪修,就是當代聖清道宗的掌教——葉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