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四,黃黎休假在家,因為工作原因不能休周末,隻能工作日調兩天休息。窩在單人床上看手機是黃黎休息唯一的消遣,因著今天是周四,同屋合租的其它姑娘都去上班了,看劇也不用帶耳機可以外放,耳朵能舒服點。早上8點多到現在不到3個小時,手機來電震動了不下十幾次,40來分鍾的劇,不停的被打斷,屏幕上蹦出來的電話,一會手機,一會座機,顯示來自全國各地。每次手機一震動,黃黎的肩膀就一陣僵硬,電話不能接,不能掛,隻能等著自動掛斷。堅持看了3集,就沒心思了。肚子空空,把自己從床上扒起來弄飯吃。
黃黎今年36了,離婚快5年,唯一的兒子小犢現在7歲半,明年3月讀二年級,距離上次見兒子還是6月端午節的時候。前夫再婚,兒子一直和前夫生活。黃黎學曆不算高,大專,沒什麼傍身的本事,和初戀結婚結果老公婚前就出軌,婚後懷孕了才無意中發現,狗血又下頭,生下孩子沒工作沒感情的產後1年,誤入歧途迷上網絡遊戲,越陷越深。撞南牆的時候已經離婚,孩子沒了,小三上位,一身債務欠了百十來個。
19年疫情開始的時候,黃黎白天正在一家商場店鋪賣牛軋糖,老板就雇了她一個人,一個月4500的工資,沒保險,休息的時候找個兼職替班。每天就是成品糖按照口味包裝,售賣。晚上下班直接去清吧做服務生,一個月差不多6000,也沒保險,這個年紀了還能用人的酒吧不容易,老板是個有性格的小年輕,美其名曰上了年紀的踏實,會服務,不用管。19年底眼看著過年了,疫情突起,店鋪關了,緊接著酒吧也開始停業,一下子沒了收入,房租也隻能拖欠。那會是真難,交不起房租,吃不起飯,方便麵也隻能買最便宜的,錢借無可借。窮瘋的人,要吃飯,隻能各種想辦法。每天盯著手機下載各種軟件,逛論壇,看招聘信息,試藥和代孕也谘詢過,到底膽小害怕,沒能邁出那一步。機緣巧合加了一個專門拉人頭做各種小兼職人的姑娘微信,什麼人臉識別,指紋,開會充場,新店充人頭,開新卡,讀文字錄聲音都幹過,每次幾十塊錢的費用,能挺好幾天。唯一的快樂時光就是酒吧老板慰問的時候,雖然店不營業,還是每月或多或少的微信給轉賬三千多塊錢。
22年的時候,黃黎找到了一個酒店前台的工作,相對穩定了下來,工資不算高,勝在有保險,自己的身體也很爭氣,這麼兵荒馬亂的3年熬過來,還真的是沒怎麼生過病。除了智齒壞掉了,一直拖著還沒有處理,其實是舍不得花錢。今年疫情一過去,每天催收電話的數量以幾十通計算,怕其他人發現異常,隻敢調成振動,電話也是挑著接。
這不,電話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