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江禾,也叫朝月。
她日日修煉,倦了便在老樹公德用藤蔓編織出的藤蔓床裏休憩。
朝月十分聰慧,會討老龍歡心。連帶著一向寡言少語的公德也願意多跟她講些話。
她撫摸天龍血樹上的寶葉,參透其中的陣法玄妙。不懂之處公德也細心教導,兩人雖沒有正經拜過師,卻也如同親人一般親密了。
後來月食之日,公德目送朝月離去。恨不能將自己身上還能拿出來的寶物全部交與,隻盼朝月之行能順利。
“如若不敵,便用我給你的保命之法逃回來。”
“活著,活著才不怕失敗。沒了命,就什麼都沒有了。”
公德叮囑了一遍又一遍,朝月點點頭,沒有回答,轉身毫不猶豫地鑽進時空亂流裏了。
朝月,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剛才站立的地麵,已經被淚打濕。
不知道未來,怕再多說,會暴露自己的害怕。她也擔心前路,隻不過不願意再讓老龍更加擔憂了。就讓公德以為,她很勇敢,無所畏懼。這樣也能再放心一些吧。
後來,公德苦等著,直到兩百年前這位麵的空間隙道再度被撕裂,他知道朝月回來了,也知道朝月失敗了。
但是他沒有辦法離開這裏,去找那可能重傷需要救援的朝月。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時空隙道又接連著撕裂幾次,公德也不知道朝月多次撕裂時空最後去了哪裏。
而墨深原就是從其中被撕裂的一道時空隙道裏丟出來的。
是了,墨深原是朝月從神魔大陸帶回送到這裏的。但是朝月既然有餘力將墨深原送到公德身邊,又為什麼不回到這裏?這是公德沒想通的,畢竟這位麵沒有比這靈氣更旺盛更適合調養的地方了。
墨深原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江禾。江禾退後兩步,連連擺手:“別這麼看我啊,我又不是朝月我怎麼知道。”然後擠眉弄眼地調笑墨深原:“突然看起來你小子長得也是有鼻子有眼的,朝月逃命還帶上了你。你會不會是她在神魔大陸的道侶情緣啊!”
墨深原眼中掠過一絲惱意,頗有幾分毒唯:“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朝月前輩。兒女情長,不值得一提。朝月前輩是心有大義,舍己為人的英雄!”
“好好好!”江禾乖乖閉嘴。她不就是開了個玩笑,墨深原一副自己再編排朝月壞話就要拚了的樣子是啥意思。
墨深原見她安靜,哼了一聲轉身向公德懇求:“前輩可有什麼辦法恢複江禾的記憶,她現在…”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的阿鬥,墨深原真的很嫌棄。
即便內心尊重著朝月,但是跟江禾待在一起幾年了。這家夥能不加班就不加班,能摸魚就摸魚,能擺爛就擺爛!這實在讓他沒法代入成過去的朝月。
“我先察看一下朝月可有什麼傷勢。”公德話音剛落,樹冠上就又探出一條藤蔓,藤蔓泛著金光迅速繞上江禾手上的脈門,公德的神識也順著藤蔓潛進江禾的體內。
“咦…”安靜中偶爾有公德發出的驚疑聲,“這…”
“原來如此…”公德的聲音變了又變,最後恍然。
墨深原臉上露出一抹急色,極力控製著聲音的平靜:“公德前輩可是看出了什麼?”
“朝月的神識殘破,像是被強行剝離開,若是再傷重些就要變成癡兒了。”公德聲音沉重。“朝月當年居然傷重至此,我當年挪了幾塊我陣法裏無足輕重的幾塊骸骨給朝月用作身體,雖然這幾塊骸骨不及我本體那般強勢,卻也能睥睨我龍族一些子輩的體修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