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拓靈——破!”
顧軒竹睜開眼睛,隻見一個瘦弱的身軀擋在身前,而火光已然消失不見。
淩素水隻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平日跟著上官完古修習操縱法器之時,她早已知道那法器的破解之法,火係的法器需用水係的法力注入特定方位的氣孔,淩素水自幼修習的便是水係法術,於是便用五感拓靈之術延伸了眼睛的靈力,她的眼睛中藏有禦水之力。這種神力她自小就有,初時未覺與常人有何不同,平日也不曾使用過,今日中了宿儺的血毒卻毫無反應,她開始疑心,莫非自己並非人類——此刻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池空渡看著這一幕,幽幽道:“這女子果然非尋常人。”
淩素水使出全力,雖勉強收住法器,丹田之氣已不剩分毫,不由腳下一軟。顧軒竹扶起受傷的淩素水,自己忽的吐出一口鮮血,喃喃道:“你說我不配做道尊,如今我並非道尊,你已高高在上,還有什麼不滿意!”
池空渡麵色不改:“你以為我不知。蛇有七寸,便是最大的死穴,唯有打到七寸,才能將我們置於死地——那日,你明明已經看穿我的七寸,卻故意刺偏了……”
顧軒竹一言不發,隻因池空渡所言非虛。
“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你根本不屑。”池空渡說,“正是你這不屑,最讓我討厭。當年你若勝我,便是新任道尊,可惜,你根本不願坐上這位置……嗬嗬……我潛心修煉多年,心心念念的道尊之位,在你這裏一文不值,竟要施舍與我,而我……而我,我竟不願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尊榮……”
“如今我雖貴為道尊,受百妖敬仰,可我心中始終揮之不去那日的陰影。隻要有你在世上一日,我便不得安寧,隻要看見你這張臉,我就會記起你那日的神情,實在惡心。就算當了道尊又如何,我心中不快如何疏解?唯有,殺了你。”
顧軒竹多年來躲避池空渡的明槍暗箭,表麵上還要假意維持和諧,一心隻道這池空渡天生善妒,卻不曾想,自己那日的作為,會給池空渡帶去如此影響。
他一直知道,自己從不對妖界的權位有任何留戀,與池空渡比試不過是為了完成三位師父的心願,故意輸給池空渡,並非因為清高,而是自己已經死過一次,很多事情都已不重要,之所以對池空渡百般隱忍,是因為他還有一事必須完成。
不錯,今日亦是如此,他不能死在此處。
“七寸……修煉到你這般,又豈會輕易叫人看穿七寸?”顧軒竹慢慢說道,一麵將右手插在自己的左肋下。
還未及池空渡回過神來,他隻覺左側肋骨一癢,涓涓血液已從墨綠色的袍子裏滲了出來,他餘光一掃,偷襲他的正是元無有,忽而又是一下,一陣風掠過麵前,帶著竹子的氣味,顧軒竹從正麵將玉笛插入他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