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趙家驤勉為其難 (1)(1 / 2)

趙家驤的真正出大名,是他的陣亡。

1958年8月23日下午開始的金門炮戰,解放軍炮火突如雨下,在第一時間打死三位將官,他們分別是趙家驤、吉星文、章傑。當時在水上餐廳用餐的國防部長俞大維、金防部司令胡璉僥幸得脫。

趙家驤此時是胡璉的副手,即金門防衛司令部副司令官兼參謀長。

趙氏東北講武堂出身,但拐個彎也算得上是黃埔係。抗戰前一年進陸大將官班,為十四期畢業生。他的情況和舒適存有類同之處,都是講武堂出身而非黃埔“本科”。但後來都在陸大進修,也算“專升本”,而結緣黃埔。

他幾乎可以說是以參謀起家,而以參謀終其身的專業幕僚。34歲在昆明主持中美參謀訓練班事務,被視為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抗戰勝利後,趙家驤協助杜聿明收拾滇局,武力解決雲南龍雲,策劃周詳,獲中樞嘉許器重。內戰爆發,趙家驤調任東北剿總參謀長,厄於大勢,不見起色。

趙家驤以為陳誠在東北被當頭一棒打昏了頭,因此欲懲戒廖耀湘。稍後衛立煌到了東北,以河流未解凍,輜重難以通過為由,龜縮沈陽,被蔣介石怒責,因此有一種意見說:“趙家驤以及廖耀湘等人反而同意衛立煌的意見,並由趙家驤領頭飛往南京,向蔣麵陳利害得失,終於暫將蔣說服。一個多月以後,趙家驤又以剿總參謀長的身份向蔣請示機宜,但因為這個時候已經發生了各將領之間的錯綜複雜的矛盾,難以形成妥善的作戰計劃。”這個解釋大體是不錯的,但未能和全盤的前因後果連貫成一體。因為早在熊式輝進入東北,頹勢就開始生成了。他將三省改為九省,貽誤接收時機,蓋日本投降時,東北即陷於無政府狀態,熊式輝卻未能適時把握契機,利用原有之地方機構執行命令維持地方治安。

東北可以說是趙家驤等幕僚群體的滑鐵盧。東北局勢的惡化,參謀處於其間無能為力。大員之間矛盾重重,陳誠與熊式輝不合,陳誠和杜聿明也有隔閡,孫立人又跟杜聿明積怨甚深。再往後衛立煌接手,局勢已至沉屙不起。戰略方麵,宜忍耐時輕躁妄動,休戰期間未能追亡逐北,反將精銳部隊分散戍守與收複之縣市,致使兵力分散,所謂“守者千裏,攻者一點”,遂被各個擊破。且各將領或貪騖外事,或專尚宣傳,或追求享受,或兼營商業。其尤惡劣者,則吃空額之風十分盛行,軍隊不能核實發餉,弊竇叢生。當時東北國軍號稱50萬,實則不足30萬。在此情形下,部隊銳氣一挫,即由主動變為被動,終致江河日下,不可收拾。

以指揮責任言,指揮部對作戰兵團之命令,隻能授予任務及兵力,最多再指示行動方略,至於如何部署行動以達成任務,乃前方指揮官之事。但是遠離前線的高層卻往往越俎代庖,詳為規定;退卻時偏叫頂住,遇敵時又不許並力以赴,限製前方指揮官作適應機宜之處置,如此盲目死硬之幹預,實足以致部隊於死命。

羅澤闓作為青年將領任國防部第三廳廳長,為重要作戰幕僚。1947年春,他曾代表蔣介石飛到東北去和衛立煌進行協商,但是衛不同意他擬訂的計劃。到了1948年9月的時候,東北和淮海兩大戰區都已進入膠著的狀況,蔣介石在北平召開會議,就當時形勢作了評估,杜聿明認為事實絕不像他講的那樣樂觀,所以就沒有捧場的表示,也沒吭聲。當時羅澤闓在座,看到杜氏的這種表現就對他狠狠瞪了一眼,站起來走開了。稍後,在關於保衛沈陽和收複錦州的問題上,衛、杜等的態度卻傾向於保守,這時蔣介石又再度飛往沈陽,召集他們開會,就由趙家驤攤開地圖作詳細作戰態勢彙報,因為態度保守,蔣介石非常憤怒地說:“我的空軍優勢、炮軍優勢為什麼不能打?”又問:“羅參軍看怎麼樣?”羅澤闓馬上說:“委員長的看法是對的,我們空軍、炮軍都占優勢,可以南北夾擊,一舉收複錦州。”蔣先生聽到合乎他的意願的主張,臉上泛起了一點笑容,又問杜聿明的看法,杜說:“我同意趙(家驤)的判斷,目前敵我的力量懸殊,還是以守為好。”

幕僚困境無法發揮

遼沈戰役國軍呈頹勢,而山東泰安、濟南先後失陷,威迫南京。範漢傑、曾澤生、鄭洞國、廖耀湘、王耀武、侯鏡如,或被俘或起義。

有人批他們貪生怕死。

但從前他們不是這樣的。暮氣的深沉,由時間的積累而養成,人事的錯雜牽扯,部隊的倒戈、軍情的外泄,解放軍心戰的滲透,諜報的失著……都是強勁的掣肘。

當山東地區的均勢被打破,待守在濟南、臨沂、泰安這些據點上,到了膠濟路、津浦路給解放軍切斷,國軍便坐以待斃了。這樣的被動挨打,和東北的被各個擊破是一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