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果在對方說出來消息之前就把那一桌飯錢給付了，非常爽快利落，也不怕自己遇到騙子。
那個男人顯然有些意外，隨即輕笑一聲。
“放心，你都拿出誠意了，我也得拿出點誠意來。”
他不緊不慢的咬了一口木質吸管，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忒彌斯封鎖了消息，那些已經死亡的玩家，全部失蹤了。”
“你最近應該有和他們一起上過戰場，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人格外惜命？基本上都是讓其他玩家頂在前麵的。”
“這次副本進入隱藏階段，沒人知道中途失敗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他們也沒有開成公布和大家說，讓那麼多玩家白白送死。”
“應該也有玩家意識到了，不過沒人願意明說，他們都在等那些愣頭青往前衝，給他們墊背呢。”
這話未免太過惡意了，常果原本覺得對方是個挺好的一個人的，現在好感頓時下降了不少。
“忒彌斯，我們大家和他們相處了很久，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或許他們有自己的顧慮，並沒有你所說的那般。”
常果對於忒彌斯心中的好感十足，她所在國家的安全部門也有加入這個公會，哪能是別人隨便說兩句，就懷疑東懷疑西的。
“你說的很對，大家都太過相信他們了，但沒有人能夠保證他們的決策永遠不會出錯，”
“那我問你，”
那個男人手指彈了一下杯子，裏麵的水波蕩漾起來。
“孔雀，猴子，狗，當你在海上行駛的時候，船開始下沉，你最先扔掉的會是哪個？最後留著的又是哪一個？”
他說的問題其實是以前挺流行的一個哲學問題，用動物來代指，愛人，家人，朋友，
當災難來臨的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又或者那些動物反過來會不會選擇你？
“人性永遠不值得推敲，我也隻是在說我的觀點。”
“至於我的消息是不是錯的，我也不能保證，反正時間會給我們答案，”
那個男人站起來收拾了一下衣服，緊接著揮了揮手。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一句話叫做有備無患嘛，長個心眼總是沒問題的。”
“行，那我記一下，別忘了出去之後點點關注。”
常果還不忘記推銷自己，看那個男人離開後，她瞥了一眼老板。
這個店裏沒多少客人，這老板估計把她們剛才的話聽進去了。
她也倒不是想要給忒彌斯特意說好話，隻是覺得未經確認過的信息隨便擴散出去不好。
“老板覺得他說的怎麼樣？”
“我？”
老板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她低頭看著前麵的賬本，
“玩家們沒辦法重開之後，店裏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
隨便扯了兩句之後便沒有下文了，常果抱上她的相機走了出去，這個時間，樊正義應該還在城門那裏，
她有些想去問問對方，
那家小店在客人們都離開之後，老板關上門，關上了打樣標簽，
門口關的有些用力，還往回彈了一下，她坐在店裏麵發呆，緊接著看向她們店的招牌。
那是她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設計的，可是對方早就已經消失了，她當著自己的麵變成了一隻蝸牛。
大家都說變成怪物了之後會判定遊戲失敗退出副本，那東西就不是玩家了。
可她那一天在那麼近的情況下，直到最後也沒有受到一絲傷害，就像那隻蝸牛還認得她一樣。
要是...
要是對方沒有退出副本，隻是進入了特殊狀態蟲化了...
那自己就是殺死對方的凶手，然後她的閨蜜現在又在哪裏呢？有沒有返回大廳...
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她衣服底下的皮膚出現了切割線，很快又隱沒在皮膚下麵，就好像從沒有出現過。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隻需要略微催化就會迅速生根發芽，占據掉那個人的整個思維。
他灑下了一把種子，他們很快就會在人群之中生長起來，等待開花的時候，那些花粉將會通過空氣傳播到每一個人身上。
醫生坐在屋頂上，微笑似乎焊接在他臉上一般。
他很期待，等待著那紛爭和混亂徹底降臨副本，摧毀人們那微薄的信任。
忒彌斯太礙事了，那些玩家就應該死的越多越好，隻有這樣，才能加快副本的進度。
......
“你好！樊小姐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