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願意?”來探訪的兩人啟程之前,下起中雨。
王老板跟馬得祿喝酒喝出矯情,在他家等著拿殺好的土雞走,胡楊將何田田拉出外麵,問她原因。
“一來我怕事情複雜,要是有個萬一連累鄉親們。再者如果這個療養院建起來,同樣年齡的人,一個上地幹活,一個悠閑享樂,我怕大家有想法。”
“目光短淺。那你的橋不修了?”胡楊對她這個說法一點不感到驚訝。
“修啊,等等唄,或者想想別的辦法,總能修上的。”
“我覺得你這件事還是要再考慮考慮,凡事利弊相依,要是真有哪個老幹部來了,沒準周邊還都起來了,有時候你要學會利用規則。”
“老師,我知道你說的意思,我再考慮考慮吧。”
外麵的雨聲漸漸輕緩,蒙蒙細雨時,屋子裏的雞肉裝好了,何田田跟大家一直送他們到漫水橋才停下。
“看樣子是沒定下來,不然你不會是蟄伏表情。”趙鋼的視線一直送那個車到看不見。
“我有點遲疑,不敢冒險。”何田田打著傘,慶幸老師走得早,水開始渾濁,再看上遊的烏雲,向來是上遊下雨沒一會要漲水了。
“其實你昨天晚上跟我們開會的時候一說,我就覺得這事行。咱們村裏的人沒你想得那麼脆弱,大家都顧著一畝三分地,不會多想的,倒是你,現在越來越瞻前顧後了。”趙鋼想到她之前把市領導留下的“壯舉”,現在還在慨歎。
“我不是現在開始瞻前顧後的,我一直都這樣。”何田田輕輕笑出來。
兩人正說著合作的事情,楊德福舅老爺挎著筐走過來,跟他們打完招呼開始挽褲腿要過河。何田田看已經上水的漫水橋不放心,把人拉回來,“舅老爺,你這又要去幹啥啊,漲水了太危險了。”
“那危險啥,漲水我再蹚回來唄,這有啥的。”舅老爺不聽她的。
“你這要幹啥去啊,不著急等緩緩地,漫水橋剛修好,還沒過水,別再出意外。”
趙鋼也覺得不妥。
“我去對麵給老劉頭送串聯古,這兩天陰天下雨,他哪兒都疼,我去看看。你說這雨啊,早不下晚不下,偏偏今天下,我剛剛在外麵曬的藥材都濕了,還得重弄。”楊富成嘴上埋怨,臉上卻是笑嗬嗬的,“何書記,我聽說咱們村裏要找投資修橋了是不?”
“啊,是有這個準備。”何田田不知道大家夥怎麼好像一夜之間都知道了。
“修橋好,修橋就不用蹚水了,就能過大車嘍,你們也不用擔心橋不安全出事了。”
楊富成還是沒有放下褲腿,不顧阻攔往對岸走。
何田田看著他孱弱佝僂的背影,掏出手機給老師跟王老板打電話想要同意,卻沒想到兩人都無法接通。
她一狠心,給李天植打過去,接著自己挽褲腿過河。
“人走什麼時候了?還能追上嗎?今天一定得辦成嗎?沒準一會電話就接通了呢。”李天植的傷都好了,才敢這麼陪她去追人。他帶上鑰匙,準備拉車門。
“等等,是不是摩托車能快一點?”
何田田指了指自從李天植受傷後就落灰的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