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境,西山以北,泗山。

這是一處怪石嶙峋的山穀,因為西山之境的特殊,所有的山體石麵都是赤紅一片,看著荒涼又滲人。

赤紅的大地上縱橫交錯著無數爪痕,混著鐵鏽和腥臭味的風肆虐著,折斷的樹幹,血淋淋的碎肉,隨處可見的斷肢和枯骨。

這些無不昭示著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大戰,隻不過戰鬥的不是人。

焱華穿著一件寬大的鬥篷,在一片赤紅中這點黑看著格外顯眼,他神色淡淡的看向四周的痕跡,又沾了點血跡在鼻尖輕嗅。

入手黏膩,血色暗紅發紫,腥臭不已。

彈指甩開指尖的髒汙,焱華嫌棄的用紅蓮火把指尖燒了又燒,確定沒留下什麼奇怪的味道,這才收回手,用鬥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駐足在一處怪石前,嶙峋的表麵上有一尺來長的抓痕,痕深一寸,每道抓痕中間間隔很近,一共四道。

焱華抬手成爪狀在抓痕前比了比,痕跡比他的手掌更寬,也說明留下這抓痕的東西,有類似人的手。

抓痕的高度隻到焱華的胸腹,要麼這東西不高,要麼這東西很高,高到這痕跡是它蹲著或者趴著留下的。

嫌棄的在鼻尖揮了揮,焱華低聲道:“什麼鬼東西,弄這麼惡心。”

西山白日酷熱,一旦太陽下山後就成了嚴寒。這遍地的狼藉被高溫一烤,那味道,連焱華這個曾經見過屍山血海的,都有些受不了。

根據痕跡的方向,血跡飛濺的角度,焱華一點點在腦子裏推演著打鬥的過程,順著痕跡焱華找到了打鬥最開始的地方。

一隻妖獸從石頭之間走過,突然有某種東西從高處跳落,咬住了妖獸的後頸。

為了甩下背上的東西,妖獸撞擊了兩側的怪石。嶙峋的石麵留下了凹痕,和妖獸的毛發。

接連撞擊了幾處怪石都沒效果,妖獸在地上滾了一圈,後頸被撕裂,襲擊妖獸的東西跳落在地。地麵上有一攤血跡,和某種東西留下的足跡。

焱華走到那攤血跡附近,蹲下身仔細的查看周遭的痕跡,離血跡不遠的地方,有兩深兩淺共四處痕跡,略微思考了一下,焱華幾乎可以確定,襲擊這隻妖獸的不明生物,是可以四足行走也可以兩足行走的。

他為難的揉著眉心,到底這世間有什麼東西是既可以直立行走,又可以四足行走的?

焱華對西山區域還算熟悉,畢竟他生於這裏長於這裏,也曾在西山對抗過魔族,可他的確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

這些交錯遍布的痕跡都證明了,它對兩種行走方式都很擅長,並不是像某些妖獸一樣,雖然也能兩足行走,但並不熟練。

又順著痕跡把整個過程在腦海裏推演了一遍,焱華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加快了腳步尋找著能驗證自己猜想的東西。

這一片打鬥的痕跡很長,幾乎近百丈,往前走了沒多久,焱華果真看見了符合自己猜想的東西。

那東西殺這妖獸不是為了飽腹,似乎是好玩,或者說,是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