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袁承繼這麼一鬧,即使言淡將他拉遠了又送走,但這些人依舊是受到了影響。

不僅後邊談話少了許多,麵上沒了笑。即使是美味佳肴擺在眼前,吃得也是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吃完,霍家人迅速找了個借口要離席,不僅把賬結了,態度也客氣,離開的動作更是毫無留戀,利落又迅速。

言母一看人家這做派,心中便明了了。

今日畢竟是第一次見麵,便被外人用地位壓製了一番。

雖然不是言家人有意為之,卻也讓霍家失了臉麵,自然是坐不住了。

見著言母的麵色也不好,冰人知曉這樁親事定是成不了,好言又勸慰了幾句,也施施然離開了酒樓。

“回去吧。”

言家人歡歡喜喜來,又急急忙忙走。

隻有言淡心中鬆了口氣,暗自感謝了袁承繼兩句。

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種作用。

好用。

下次還想用。

言母斜覷了自家女兒一眼,哪能看不出來對方暗藏的喜色。

她心中有些煩悶,到了家中終於忍不住了,“大妮,你說實話,今天那人可是你故意請來的?”

“不是,絕對不是。”言淡連連擺手,“袁捕快哪是我能請得動的,今日隻是個巧合罷了。”

“巧合?哪有這麼巧。”

言淡見著言母麵色稍緩,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氣,走到側旁笑得乖巧,“樊慶樓的價錢雖然昂貴,但人家是國公府嫡子,隻要聚會便是約在那處,因此今日便湊巧遇見了。”

國公府?

言母這才信了兩分。

這種身份貴重之人,的確不是言淡能指使的。

她驀然又有些擔憂,“那你是不是得罪了人家?所以今日那位袁捕快才特地過來找麻煩?”

當然不是。

如果真的得罪了袁承繼,這小子絕對當場就發作,還能留到今天?

他這麼說話,不過是……腦子有點大病罷了。

言淡擺擺手,“不是,這位袁捕快性子……直率,因此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他不是故意給霍家難堪。”

“你平日與這種人相處,真是受累了。”言母覺得自家女兒受了委屈,反過來安慰言淡,“今日這事倒是給我警醒,你本就是一等捕快,身份已是注定,以後還可能升得更高……如若要找,定是要找不介意此事,且與你誌同道合之人。”

言母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仔細想想,那袁捕快也沒有說錯,霍家見到他本就該行禮才對,而他們卻借著你的勢不想行禮,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份……你們如今還沒什麼,他就如此,如若以後真成了夫妻,若是借著你的名頭,得罪了什麼身份高的,說不準還會給你惹來麻煩。”

言淡倒是從未從這個角度想過,她骨子裏的尊卑意識不強,平日對著上官行禮也是基於禮製。

規矩是這樣的,她處於這個身份便按規矩辦了,心中卻沒有太多敬畏。

可如今言母一說,想著霍家是商人,這京中官員不少,他們平日需要行禮的人也有許多,如若不通禮數也混不到現在。

言淡這邊恍然大悟,言母那邊說著說著倒是對袁承繼心生出一絲感激之情。

“袁捕快這名字有些耳熟,你是否和我說過他。”

“是啊,我此前借住的院子便是他的。”

“這樣啊!”

主動將院子給自家女兒住,今日還來了這麼一遭。

就是說話不怎麼好聽……

言母若有所思,望著言淡看了許久,把她看得背後發毛才又開口,“袁捕快此前對你多有照顧,今日又幫了咱們一次,得找個機會感謝感謝他。”

感謝他?

之前還對這人氣得牙癢癢,現在就感謝人家了。

母親的態度轉變太快,言淡有些反應不過來。

倒是一直默默旁觀的言淺,立刻便看懂了現在的情況。

她湊到自家大姐耳邊,問出了母親心中所想,“那袁捕快可是對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