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治從小就喜歡薑肆,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薑肆小小的一個,長得卻是他見過的所有的小朋友最好看的。
小時候覺得這個妹妹好漂亮,長大後竟然也就隻覺得她漂亮。
那時是薑肆的十歲的生日宴會,她穿著亮閃閃的裙子就站在樓梯上麵看著他,從上往下的眼神看他們都帶著不屑。
可偏生生的那麼多人裏薑肆就看見了他。
薑肆指了指了地上剛剛掉下去的鞋子,一隻腳踩在另一隻腳步上,明明都快站不穩了,手指扶著欄杆都在搖,可偏偏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她指著那隻鞋子,下巴揚了揚,聲音脆生生的,“你,就是你幫我把鞋子撿過來。”
其實當時周圍是有人阻止或者打圓場的,都在想薑家和容家也可以說是兩個擎天柱,讓容家小少爺撿鞋子,簡直就是光明正大打容家的臉。
容治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還是走過去彎腰撿起了鞋子,一步一步上樓,把鞋子放在了薑肆腳邊。
下麵的人都在震驚,可偏偏容治現在什麼都沒想,他近距離看著薑肆的臉,忍不住得想,這個妹妹長得真好看。
自從那以後容治就時不時地偷偷往薑肆上課的教室那邊走,一走就是好幾年,一直到薑肆讀高中。
他在薑肆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喜歡了好多年。
可在高二開學的時候,他照常假裝路過薑肆教室,卻沒有看見人。
那時候他才知道薑肆已經轉學了,還轉到了一個小縣城裏麵。當時的他滿心都是覺得是不是薑肆受了委屈才走的。
他打了電話問了問,那是他第二次勇敢,第一次是幫薑肆撿鞋子。
家裏人其實不讓他去嘉平那種小地方,總說危險,但是他還是去了。
去了後才發現她身邊多了那麼多人,還有一個明顯不一樣的男生。他做了很多事情企圖讓薑肆能把視線放一點在他身上,最後還是失敗了。
他像一隻落敗的孔雀,興衝衝去卻頹廢著回來。
容治覺得他可能和薑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直到……容家要和薑家聯姻。
可能他們容家骨子裏就有一種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基因,本來要和薑家定親的是另一個容家的人,是他求著爺爺讓他和薑肆訂了婚。
他一直都知道薑肆不想和他訂婚,可容治還是很開心,他覺得他以後有那麼多時間能夠和薑肆相處,總有一天薑肆會喜歡他的,哪怕一點。
訂婚的事宜基本上都是容治親自動手,少有別人幫忙的,他連窗戶上的剪紙都是自己剪的。
但是訂婚那天還是給了他一盆冷水,他親眼看著薑肆和遲也的相處,親眼看著薑肆扔了他精心選的那雙喜鞋,換上了遲也帶來的那雙。
他像一個偷窺者,哪怕心裏難受得很也不願意錯過一分一秒。
之後的每一天他總會找理由去找薑肆,他想著帶薑肆去國外滑雪,兩人還能一起看極光,或者薑肆喜歡的話,他也能陪著薑肆整天待在辦公室,隻要能和薑肆在一起。
可實際上的情況卻是,他連約薑肆出來吃飯都做不到。
薑肆的訂婚戒指除了訂婚那天之外,就沒見到她戴過。而他的一直都在手上。
薑肆結婚那天是一個好日子,天氣正好不冷也不熱,他一路跟著薑肆的轎子陪著薑肆走了滿城。
還親眼見到了薑肆和別的人結婚,拜高堂。
那時陸倦在旁邊勸他,“手上的戒指就不要戴了,你要是喜歡我多送幾個,咱換一個戴。”
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轉了轉手上的戒指,然後把戒指從中指上摘了下來,戴到了無名指上。
他聽到陸倦罵了他一聲,“容治你真的是沒救了!”
容治笑了一下,低頭深情地看著手上的戒指,他早就沒救了,在第一次鼓起勇氣給薑肆撿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