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宜問溫儀道:“跟我,你後悔嗎?”溫儀笑道:“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夏雪宜搖搖頭,道:“不需要。”
這一切,被溫氏兄弟全部看在眼裏,溫方山怒喝道:“溫儀,你跟這奸賊,就是與你爹為敵了?”溫儀走到溫方山跟前,跪下道:“爹爹在上,受女兒一拜,女兒以後怕是不能侍奉左右了,以後要多保重身體。”說罷,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又走到夏雪宜身旁,說道:“我知道離開你,我會更痛苦。我不想痛苦,以後我們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夏雪宜握著溫儀的手道:“委屈你了。”溫方山早已怒火中燒,罵道:“你若跟著奸賊,以後就不是我溫方山的女兒!”
此時,西方的紅日早已隨漸漸熄滅的火焰滾落下了山頭,垂暮之時,死一般的寂靜後掩藏著跌宕起伏的情愫。溫儀哭訴央求道:“看在女兒肚子裏的孩子,看在您外孫的份上,放我們一條生路吧。”溫方山頓時心如刀絞,一頭是自己親生女兒,一頭是兄弟情深,他將目光看向大哥溫方達,隻見大哥神色自若,正向自己望來,溫方山頓時心一軟,道:“大哥,阿儀還小,還是個孩子,她……”說到半句,卻如何也說不下去了。溫方達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唉!老三呐!大哥明白你的意思,別說了,阿儀是我看著長大的,對她的愛,我不亞於你。”於是,對溫儀道:“阿儀,大伯問你,這小子,他能給你快樂嗎?”溫儀上前一步,對眾人道:“大伯伯,二伯伯,四叔,五叔,爹爹,你們對溫儀的愛,我明白,但是,我今生非他不嫁。”說著,隻見溫方施喝道:“你這叛徒,我們溫家,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白眼狼的?”溫儀製止道:“四叔,我現在已經不是溫家的人了。”說著走在溫方山麵前,道:“爹爹,女兒不孝,女兒就不跟你們回去了。以後您就當溫儀死了吧。”說著,抬起右臂,道:“女兒今日與爹爹在這郊外三擊掌,此後就忘了女兒吧!”說著,眼淚卻簌簌地止不住往下掉。夏雪宜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心疼又是無奈。溫方山卻如同被泰山壓頂一般,他緩緩地伸出手去,隻聽“啪”一聲,溫儀道:“一擊掌,溫儀再非溫家女。”又聽“啪”一聲,溫儀又道:“二擊掌,父女恩情今日斷。”此時,溫儀已泣不成聲,再聽“啪”一聲,溫儀哽咽著道:“三擊掌,從此生死不相幹。”說完,跪下又磕了幾個頭,起身與夏雪宜互相攙扶著向遠方走去,消失在了模糊的淚水當中……
夏雪宜與溫儀後來如何,且不說。
溫氏兄弟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接連歎氣不止,溫方施大怒道:“要麼追上殺了他,要麼回家,歎氣算什麼鳥事?”溫方達喝止道:“老四,說的什麼混話?”溫方施道:“不是為了尋寶藏嗎?這是幹什麼?送親嗎?”溫方山沒好氣地道:“老四,阿儀也是你的侄女。”溫方施道:“是,幸虧是我侄女,要是親生女兒的話,剛才我必殺了她。”溫方山道:“哦,你的意思是說剛才我該殺了她?”溫方達喝道:“好了,別吵了!”又對溫方施道:“老四,你說的沒錯,本來我們是為了寶藏,可是阿儀畢竟是咱們親侄女兒啊!我看著於心不忍!”說罷,揮了揮手,接著說道:“走吧,回家,我有事和你們說。”又擺了擺手過來一名家丁,溫方達耳語了幾句。
此時,天色已暗淡下來,隻見一輪明月緩緩升起,一股寒風伴隨著道路兩旁楊樹的搖擺,吹向每個人心事凝重的臉龐!
第二日清早,溫方達剛起床便走出房門,叫來一名家丁,吩咐道:“你去叫二爺、三爺、四爺、五爺他們到我這兒來!”去不多時,隻見溫氏方義、方山、方悟已相繼來到,唯獨不見溫方施。溫方達問道:“老四呢?”溫方山道:“好像出門去了,我去叫他,卻是房裏沒人。”溫方達道:“老四對昨天的事耿耿於懷,他真不了解大哥呀!好了,先不管他,你們對寶藏的事,有什麼想法?”眾人齊道:“大哥不是放金蛇奸賊離開了嗎?”溫方達笑道:“離開?你們不要忘了,他現在身中‘蜜裏劍’,七日之內。若無解藥,他是跑不了的。”眾兄弟齊聲喝彩,道:“還是大哥想的周到。”溫方達接著說道:“昨日我已安排兩撥人尾隨金蛇奸賊其後,一旦有情況,他們會分批報回我知曉。”說罷,略一遲疑,溫方山問道:“大哥擔心老四?”昨日之事,溫方山擔心女兒,卻又因溫方施這個兄弟的話語感到恐慌,故而有此一問。溫方達道:“老四與金蛇奸賊的過節最深,萬一此時捅了婁子,這寶藏以後就真的與你我兄弟無緣了。”溫方悟平日裏與溫方施不錯,故而對大哥的話很不以為然,說道:“大哥,要不我安排人把四哥找回來?”溫方達道:“不必,老四回來,你們讓他來這兒一趟就行了。”眾兄弟應了一聲,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