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外等候的幾人也被他這一嗓子吸引了注意力,齊刷刷朝林子裏看去。
徐小年從林子裏走出來,臉上的淚也好,泥土也好早就被他擦幹淨了,現在的他依舊是師父在世時那個幹幹淨淨的少年郎。
因為酒精的原因,整張臉顯得有些通紅,腳下的步子也有些不穩。
顧懨開車將徐小年送回的家,臨走前顧懨擔心他還問他要不要人陪著,徐小年說不用。
看著他沒有波瀾的眼睛,顧懨也就不再強求,隻是讓他好好休息一下,要是有什麼事就來喬宅找他。
徐小年點頭應下,送走顧懨後,他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去他師傅的房間收拾他師父的遺物。
他師傅在世的時候,連著好幾日都有人來他師父房間裏搬一些走,因此他師父的房間空了不少,之前擺的滿滿的架子現下幾乎都空了。
不過這些都跟小年沒關係。
在收拾徐鴻的衣物時,從裏麵掉出一張折折的亂七八糟的紙,還有一封沒封口的信。
徐小年拾起來看,紙上蓋著公章,上麵寫著:今徐鴻先生自願將雙耳紫金壺,白玉盞,金龍浮刻杯......
徐小年看著紙上描寫的一個個熟悉的物件的名字,目光停留在最後一行:捐贈給北京政府。以此為證,特與表揚。
這樣一來,小年就明白了前些日子裏來家裏的那些是什麼人了。
他又將信封打開,是他師父的字,\"小年阿!你不要怪師傅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沒給你留,師父將這些東西捐出去,一來是現在戰事吃緊,把這些個中看不用的物件捐了。”
“二來是錢多遭人惦記,你現在還小師父那西邊屋子裏還有不少子料,以你的手藝雕刻些拿出賣也一輩子餓不著你。\"
小年看著信,不覺得眼淚又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師父......”
他師父徐鴻一輩子都享過清福,到老了,走了,還想著後輩。
.......
顧懨在這邊幫了幾日,林未晞在文家也抽不開身,也沒抽出時間跟家裏說明她與顧懨的情況。
這幾日林未晞擔心文書墨的情緒,就吃也在文家住也在文家,就這樣陪了文書墨七八日。
這期間文書墨倒也沒露出多少難過的情緒,跟徐小年一樣,每日安安靜靜不哭也不鬧,就在林未晞擔心她要出什麼問題時。
文書墨反倒去安慰林未晞,同時她也不解明明是她的親人離世,為何林未晞那麼憂傷還一臉擔心的樣子。
文書墨這樣一弄,林未晞隻更覺得文書墨是在故作堅強。
兩人就這樣誤會了將近半月。
......
等文家,徐家的喪事徹底辦完,顧懨和林未晞才鬆了口氣。
這期間顧懨也問過徐小年要不要跟他生活,他答應過徐鴻要好好照顧小年,所以將小年帶在身邊是顧懨能想得出最好的法子。
可徐小年拒絕了,他說跟著顧懨沒辦法靜下心來專心雕刻,他也不小了洗衣煮飯他也會,能照顧好自己,讓顧懨不用擔心。
顧懨看著他一臉堅定的樣子,也不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