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呐一響,全村吃席!
就在這刺耳與哀思愁苦並存的嗩呐和其他聲樂的演奏之間,一隊人馬抬著棺材向著後山山腳下的墓地而去。
今日,天色不佳,本不宜出喪。
但東家說了,自家老爹已經到了這時間了,再不出殯都要過頭七了。
東家有錢,給得足夠多!
……
灰蒙蒙的天空,如那裹屍布一樣,壓在眾人心頭。
“嗡……轟隆隆……轟隆隆……”
雷聲,越來越沉,越來越近了。
許是水汽越來越多,棺木也越來越沉。
抬棺的八個漢子麵上的汗珠,越來越多,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白。
又走了一段,終於有人喊道:“停,停一下!”
不多時,主人家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停下?”那是一個長相精明的中年男子,略顯富態,此刻臉色很差。
這當然也能理解。
畢竟自家老爹下葬時候,抬棺材的人卻在半途停了下來,這誰不膈應?
他指著白衣服的老頭,直接質問:“半路停棺,是幾個意思?”
這幹瘦的老人,姓白,是這一次白事的主負責人。
他從年輕時候就開始幹這事情,經驗老道,且不懼邪祟,都說他是有本事的。
麵對指責,這白老爺子也不慌張,隻是好言解釋:
“陳老爺,不是我們不想走,而是這棺材板,越來越重了。”
他手指一點抬棺的幾個漢子,說:“您瞧瞧,這麼精壯的漢子,雙腿都開始打顫,就連棺木都開始搖晃了。”
陳老爺臉色一白,也覺得不對。
但他還是說:“那是你的人沒力氣,怕不是生了病,這與我何幹?反而是影響了我爹下葬!”
白老爺子搖搖頭,說:“您瞧咱們這些漢子的體格,像是沒力氣的嗎?
就算一個漢子今日身體不佳,難道八個漢子同時犯了病不成?”
他靠近了陳老爺,然後壓著聲說:“陳老爺,從此刻看來,老太爺是死於非命吧?”
這一問,卻是將這陳老爺給嚇到了。
仿佛最大的秘密,被眼前這老頭子瞧見,看得明明白白。
白老爺子卻不管他這難堪之色,繼續說道:“
哎,這棺木不遭雷劈也就罷了。
如若不然,怕是要生煞氣啊。”
這話一說,這精明的陳老爺身軀一震。
他下意識地哆嗦,問:“如果生了煞氣,會怎麼樣?”
白老爺子麵色沉重地說道:
“輕則,反噬後代,讓陳老爺你財運受阻,家財凋零,重則,直接成了惡屍,跳出棺木來。
我等,誰都甭想活!”
轟隆隆……
恰逢一道雷聲響起,震耳欲聾。
“那,那可怎麼辦?”
白老爺子歎息了一聲,說:“陳老爺,你事前也不曾說明白啊,這是壞了事了。
若不是這棺材越來越重,老朽怕是要死得稀裏糊塗。”
陳老爺趕緊說道:“白老,您德高望重,可得想想辦法呦。”
白老當機立斷,直接說:“雷雲壓低,雷雨很快就落下來了,不能繼續走。
先前在半山處,有個廢舊破廟,就去那裏躲雨!
另外,讓人用蓑衣將棺木蓋上,萬萬不可讓雨水入了棺木。”
陳老爺有了主心骨,當即招呼所有人動了起來。
“快,快按照白老爺子的吩咐行動起來,等這一趟結束了,老爺我每人多給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