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人各自上演著不同的人生”,我腦海裏突然浮現這一句話,好像還真是這樣。

坐在窗邊我很容易就看清他們在幹什麼,恍然覺得喧鬧的世界和我有些格格不入,那是我渴望卻融不進去的熱鬧,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我和他們不一樣。

經曆過冒險的人還回得去嗎?我想是回不去了。若我沒有踏入這個圈子,就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員工,每天守著吳山居的大門,看日出日落,看四季輪回,平淡的生活著。

隻是現在,很多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和我之前的生活相比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安寧的要死,一個危險的要死。

火車晃晃悠悠的慢行著,窗外的風景映入我眼底,仿佛我又成為了普普通通的王盟,什麼都不用擔心,事事有老板頂著,那種生活很美好卻也過於平淡。

我漸漸的理解老板為什麼選擇隱居,這個圈子像是另一種江湖,紛紛擾擾他們都經曆過,也早就厭倦,平淡安寧是他們想要的。

就連“喜來眠”都透著些許慵懶。

火車到站了,我提著給老板他們帶的東西去“喜來眠”飯店,遠遠的便看到炊煙嫋嫋升起,村頭坐著端著飯碗說話的老年人,還有嬉笑的小孩,充滿了煙火味。

胖爺正在做飯,鏟子揮的虎虎生風,一如既往的利索幹練,老板在忙著招呼客人,不見張爺人影。

我尋著路去了廚房,幫胖爺端盤子,他見到有些我驚訝,顛鍋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招呼著我去幫忙。

客人很多,我跑的腿生疼,趕上了晚飯,老板閑坐在我旁邊,抱著保溫杯喝著茶。

他問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酸澀和委屈充盈在眼眶,隻好怯懦的扭過頭,沒有。

老板輕嗯了一聲,讓我在這裏休息幾天,就隨著小哥走了。

他們三人在一起笑得很開心,我就像是一個插不進的局外人。

也確實是這樣,我不聰明,隻能努努力保住老板給的,雖然他現在不是我的老板了。

滿打滿算我和我老板認識了有二十多年了,要說相處最長的肯定非我莫屬,但感情最好的從來不是我。

老板有胖爺,張爺,解老板,黑爺,之後有小白他們,還有黎簇,數來數去好像怎麼也排不到我。

可我身邊好像能讓我完全放鬆的人也就一個老板。

老板的變化我是最清楚的,也是感觸最深的,那些時間我一直都在老板身邊。

說實話剛開始我討厭胖爺和張爺他們,我以為老板就是和他們一起混,特別是那什麼十年之約,然後變得瘋瘋癲癲的。

後來我也明白那種感情,若是有一天老板被關在那裏,我也會一直等著他,就像我在吳山居等他一樣。

黎簇看不慣老板,有時候遇到我,每次黎簇罵老板精神病,我總是想反駁,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比你還天真無邪。

老板卻討厭我這麼說,他是討厭的,討厭過去那個無能為力又軟弱的自己,很少提起過去。

我倒是時常念著那個老板,那時的老板是笑著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不像現在的老板,他和胖爺他們在一起時也會笑,可笑的很沉重。

不是說這樣不好,隻是偶爾會讓人覺得疲憊不堪。

老板啊,王萌這一輩子跟著你從未後悔過,但王萌不想等了,那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