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剛過秋分,天氣卻已經如同變臉般降溫,明事的農家已經開始儲備深秋寒冬的幹柴。
“呼-怎麼這麼冷,這個鬼天氣。”
“就是,就那樣一個廢人了還需要我們來守著,也不知道管事怎麼想的。”
大樹下一個簡易的草棚,兩個穿著青袍的垢麵奴才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左邊鼠目尖嘴的人說到:“說來也奇怪,正常人砍去四肢便歸了西天去了,這楊氏小兒莫非是什麼天神轉世?”
右邊怒目圓睜的胡茬男子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惡狠狠的說到:“什麼狗屁的天神轉世?莫非你我還觸惱了神仙?依我看斷去四肢肯定能活,要不然古來怎麼會有五馬分屍之說,定是主家菩薩心腸,沒舍得給他來一個五馬分屍之苦,放他一馬,留他一條活路。”
“還有這種說法?”鼠目尖嘴的劉三兒恍然大悟。
“廢話,這十裏鄉親誰不知道咱家主是一個修佛的大善人,這楊小兒敢在小姐婚房鬧事,沒把他活埋了真當是上輩子修的福氣。”胡茬大漢名為狗爺,之前也是一方遊俠,後被趙管事看中做了趙府的護衛。
狗爺說完,一巴掌拍在劉三兒的後腦勺上說到:“還在這蹲著幹嘛,快去給他喂點水,管事說了要讓他活夠三天,這才第二天,要是他死了,就把你綁在那。”
劉三兒被一巴掌拍到前麵摔了個狗啃泥,嘴裏嘟嘟囔囔的爬起來,捋了捋衣裳從旁邊的水桶裏麵舀了一瓢水,晃晃悠悠的往前走過去。
“人模狗樣的東西。”狗爺對著劉三兒的背影吐了一口痰,轉頭看見了那一桶水,不解氣的又吐了一口進去:“空有皮肉的小白臉敢勾引我家小姐,可憐小姐閉月羞花的容貌。”
“喲?這不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楊公子嘛,怎麼被綁在這樹樁上成了這副模樣。”劉三兒拿著瓢一把潑在楊修的臉上。
被砍去四肢,血肉模糊的他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著劉三兒的囂張跋扈他已經沒有嘲諷的氣力了。如果不是趙家人用了特殊手段,恐怕他早就死去了。
“還記得前不久詩會上楊公子何等風采,當著州牧的麵昂揚道:我楊修生於天地,便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要給這朗朗天下一個太平,讓所有百姓過上好日子!”劉三兒一字不差的說出了楊修的風光時刻。
然後轉頭又嘲諷到:“你可知這青州年年被朝廷表揚百姓安居樂業,人人富足。你這樣說豈不是打了州牧的臉嗎?”
說著從地上撿起來一個樹枝,在楊修的胸前劃過:“雖然後來州牧沒有收拾你,但是居然敢得寸進尺勾引我家小姐,還敢在我家小姐和州牧之子王少爺大婚之日鬧,你現在能活著真是上輩子燒香拜佛求來的好運氣。”
說著一把將樹枝插進楊修左臂的斷口處,強烈的疼痛讓本來意識模糊的楊修頓時清醒,一時間慘叫聲響徹雲霄。
“我…我…我和你家…小姐本就是兩情相悅,你們這群狗…東西…我做鬼也……”
“啊!”
楊修話還沒有說完,劉三就將插進去的樹枝重新抽出來又狠狠地刺進本來已經長出薄薄血痂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