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嫁你來了(1 / 2)

icu病房內

一束陽光透過紗窗照在阮小夏的身上,熱乎乎的。

她想起身去問問林慕一的情況,看看他傷得嚴不嚴重。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身體就如同灌了水泥一般動彈不得,眼皮也掀不開,耳畔卻十分清晰的傳來機械的‘滴滴’聲。

“老師,這病人都快昏迷一年了,還能醒過來嗎?”

那位被喚做‘老師’的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是典型的大腦皮層嚴重損害,受害者處於不可逆的深度昏迷狀態,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哎,真是可憐,聽說全家就剩她一個,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另一道年輕的聲音應和道,“是啊,現在京州的監督局就工廠電路這塊抓得可嚴了…”

“……”

阮小夏默默聽著,閉著的雙眼早已流下淚水,淚水將枕頭打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難道自己的昏迷不是因為車禍?

難道重生後所發生的一切隻是做的一場夢?

“哎哎哎,老師!她是不是要醒過來了!她怎麼哭了?!”

實習醫生指著阮小夏很是激動。

“植物人有自己的思考,能聽懂我們的話。他們有醒來的可能,但一旦一年內沒有醒來,恐怕…”

老醫生歎息了聲,“行了,我帶你們去別的病房巡查吧,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一眾人前後離開了病房,病房瞬間安靜得可怕。

阮小夏如同置身於一處無限大的黑暗空間中,任憑她怎麼反抗,也不曾有半點變化。

她好怕,一是怕自己真的醒不過來,二是怕林慕一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不存在了。

沒了他,她該怎麼活?

突然,門把手被人從外麵擰開。

熟悉的玫瑰香味縈繞整個房間,阮小夏她努力地讓自己的手指動了一下,想要告訴來人自己有聞到。

“阮小夏同學,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們以前還是同學來著。”

來人頓了頓,繼續道,“我叫陳青遠,是…林慕一的同桌。”

陳青遠將偌大的玫瑰花束放在桌子上,惋惜道,“本來…他離開之後,我應該抽空去看你的。奈何最近手術比較多,現在才來。”

與年少時的陳青遠相比,阮小夏覺得他的聲音多了幾道滄桑和嘶啞。

“這次來主要是想幫他完成遺願。”

他?

林慕一?

阮小夏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如同被人用鈍器狠狠地捶了一下。

陳青遠繼續道,“我把他最珍貴的遺物帶來了,都是一些他想對你說的話。或許你會覺得莫名其妙,或許…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們…”

“算了人去樓空,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給你念念吧。”

陳青遠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按順序抽出一枝玫瑰花展開。

“小夏同學,我今年八歲了。這是我喜歡你的第999天,怎麼樣?數字很不錯吧?也不知道你過得怎麼樣?”

“小夏同學,我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對你的感情,我在保持對你的喜歡,沒有越界。我不在乎你喜不喜歡我,隻希望你過得開心。”

“……”

“小夏同學,我想牽著你的手看月亮慢慢溫柔。”

“小夏同學,今天上課我看到一句很喜歡的句子:‘萬物枯榮皆為你眼我,目眩神馳而你一笑清明潦倒百韻眾生。’我想把它送給你。”

“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阮小夏。”

“……”

“如果能避開猛烈的喜歡,自然不會有悲痛的來襲。可小夏同學自人山人海而來,這猛烈的喜歡我避之不及甘之如飴。”

“……”

“以前總說,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後來才懂,海底月撈不起,心上人不可及。”

“困住我青春的人始終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很想放棄,但對視的那一刻又重燃起了希望。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隻要你回頭,我們一定能對視。”

“……”

“今年的所有東西我好像都留不到冬天了。再見,小夏同學。”

陳青遠念完所有的文案後,已經過了四個小時。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呢喃,“原來…真的有人,靠回憶愛一個沒有任何聯係的人一年又一年。”

阮小夏的枕頭甚至是耳朵裏全被淚水浸濕,但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最愛的林慕一不存在了。

她和林慕一所有的點點滴滴都是不存在的。

最令她心痛的是,這一世她從未愛過林慕一,甚至不認識他。

她該怎麼釋懷?

陳青遠像想到什麼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塊軟冰的東西放到阮小夏手心,“這是他像個苦行僧一樣,一步一叩首在普陀寺求來的平安玉,沒想到最後竟然由我轉交到你的手上。你就把這塊玉當成他,好好摸摸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