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宗......到了......”
推開眼前的灌木,在嘰裏咕嚕的帶領下,星羅班的一眾小貓站在一處山丘上。
此時星星依舊在天上閃爍,讓星羅班得以看清下方的情景,月亮倒是快要落入地下,離日出不遠了。
下方是一片廣袤的平原,平原中心比四周高上些許,但在山丘上向下望去,仍是一覽無餘。
平原上零星分布著些許殘垣斷壁,沿著山丘走下去,藤蔓與灌木遮擋的遺跡逐漸清晰。
仿佛訴說著往日的輝煌,腳下沾著泥土的琉璃瓦似乎還倔強地反射著光芒。
紅磚散落一地,幾乎與大地融為一體,唯有仍屹立不倒的殘破半牆,訴說著昔日街道的寬廣。
挖開一簇小麥,依稀可見下方碎裂的精美瓷片,精心製作的瓷器僅被生活使用而非束之高閣,曾經的繁榮如今已埋入黃土。
倒是那一小簇小麥,竟是比貓民們精心種植過的同族結出了更大更飽滿的種子。
殘垣斷壁往日輝煌不再,除了星羅班,再沒有別的貓民在這裏了。
不過殘垣斷壁也是熱鬧的。
曾被居民做生活用水的小河,依舊嘩嘩地流淌著。
曾被居民砍伐又栽種下的樹木上,依舊有鳥兒在歌唱。
曾被居民歌頌的詩歌,如今依舊在風中盤旋,被樹葉詠唱。
曾被居民翻掘踩踏、播種又收獲的植物,依舊默默無聞地繁衍生息,花開又花落。
隻是......文明的繁華不再罷了.......
“此處,便是老夫和白糖的故鄉,做宗了......”
雖然是一隻老鼠,看不清麵容,但嘰裏咕嚕話語裏的激動與感歎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這......媽媽說做宗宗主最是強大,為何做宗會破落如此!”
小青用水袖捂著嘴,和其他小夥伴一樣滿臉的不可思議,倒是影皺了皺眉頭,看向白糖,貌似白糖感覺到了些什麼?
“雖然做宗......但我怎麼感覺......還有東西在呼喚我......在心裏......在那片平原上......”
“哦!是的!是的!是的!白糖!跟著你的心走!我說過,做宗最重要的是心的力量!你做得很好!很好......”
或許因為家鄉近在眼前,嘰裏咕嚕反倒沒有了往日高手前輩的風範。
但家鄉近在眼前,誰能不激動呢?身宗時小青不能,步宗時影不能,唱宗時大飛亦不能......
不等小貓們說話,嘰裏咕嚕自覺強壓下心中的激動。
“白糖,唱宗時教導你的歌沒有忘吧?”
白糖打了個寒顫,雖然嘰裏咕嚕沒有打他罵他,但被他的魔鬼嗓音一遍遍整天折磨的小夥伴們可不會慣著他......
全賴他的小夥伴們所賜,每一個音調每一句歌詞,都伴隨著疼痛和淚水刻印在了他的腦子裏。
“白糖,指引你、呼喚你的是做宗的傳承。”
“我遊走貓土這麼多年,做宗幸存者中覺醒做宗韻力的做宗京劇貓近乎絕跡,更別提能得到傳承指引之貓了。”
“做宗傳承由做宗全體上下共同選擇其繼承人,而在宗主那接受了做宗傳承的京劇貓即為下一任宗主。”
“白糖,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白糖倒是一臉不知所措,雖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為自己是做宗京劇貓、為有代代薪火相傳的各位前輩們而自豪。
但聽到宗主之位這個詞,白糖心裏還是出現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怯懦。
“放心吧,白糖,我會指引你的,亦如曾經。”
一路走來風風雨雨困難重重,嘰裏咕嚕對白糖來說是亦師亦父般的存在了,聽聞此,白糖也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首歌,是做宗的國歌,我來唱第一段,不管發生了什麼,你接著後麵唱下去就行了。”
“回想我和你說過做宗的一切,回想你和小夥伴們這一路來的風風雨雨,你的心會指引你的。”
想到了曾經的種種磨難,白糖眼神微變,看向了自己的小夥伴們。
不論是一同出發的大飛、小青、武崧,還是途中與他一同冒險的納魁、羅紀、迷彩、星夢,亦或是唱宗新加入的小夥伴瑜珂,都以堅定的眼神向白糖表示肯定。
“白糖,在身宗我說過一次了,難不成還要我再說一次嗎?你不僅僅隻有你的信念,你還有我們!”
看著一路過來為他們遮風擋雨傷痕累累的影,白糖深吸一口氣,眼角濕潤地轉過頭去。
。。。
星羅堂一眾小夥伴們麵朝東邊——對於他們而言,那邊是平原的中心所在。
嘰裏咕嚕對著中心抱拳行禮,鞠了一躬。神色激動又悲傷,緩緩開口。
“紅日升在東方,其大道滿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