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思,你怎麼才考第二?你是不是又偷懶了?我都跟你說了,這次考試很關鍵,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客廳裏,謝文思正站在他媽媽麵前挨罵,昨天剛考完模擬,今天排名剛剛下來,他考了全年級第二。

“媽,我錯了。我沒有偷懶,是這次的題目太難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拚命地遮掩,不讓它掉下來。

“如果你沒有偷懶又怎麼可能會寫錯?是不是你又去看那些科學創作了?”謝母一臉嚴肅,仿佛是在說一個外人。

謝文思確實喜歡那些東西,可是在六年級開始就一點一點破滅了,雖然他現在經常偷偷跑去圖書館看那些裝置設備,可是這也沒有影響到他學習。

見謝文思不回答,謝母就已經猜到他是去了。“我不是跟你說過,那些東西沒用嗎?你還依依不舍的幹什麼?都要考試了,你還這麼不用心!謝文思,你太讓我失望了!”

哢噠一聲,門開了。

謝父走了進來,就看見謝文思低著頭在挨罵,走到謝文思麵前。“分數下來了?考的怎麼樣?”

不等謝文思回答,謝母便把試卷遞到了謝父麵前。看著有好幾個叉叉,他一把將卷子扔在了謝文思的臉上。

“怎麼錯了這麼多?我平時容忍你自己看點那些無聊的事,你說不會影響學習,這就是你的不會影響?!”

“爸爸,老師說這次的題太難了,有些是沒有學過的。”謝文思還在挽救,可謝父卻不聽他那些。

抬腳便走進了謝文思的房間,把謝文思製作的那些科技品全部扔在地上摔了個稀爛。

“看來隻有斷了你的念想,你才會好好學習。”

謝文思看著自己做了很久的東西,在下一秒就變成了渣渣,他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爸爸,不要摔了,我求你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聽話的,不要摔它了。”

可謝父根本不聽,摔完後,看見謝母拿著試卷上來了,才沉著臉走了出去。

“謝文思,從今天開始,你放下你那所謂的科學創作,給我好好學習,今天把這五套卷子寫了,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吃飯。”說完便轉身走了,走之前,她還把門鎖了。

謝文思看著滿地的狼藉,他流著眼淚一點一點的收拾。

“為什麼?我明明很努力了啊?為什麼你們還不滿意?我連一點自己的時間都不能有嗎?”他小聲的念叨著,然後收拾完了之後,就坐在椅子上繼續寫題。

房間裏的燈亮了好幾個小時,在接近12點的時候,謝文思終於把那五套試卷寫完了。

然後他翻出自己的日記本,開始寫起了日記。

4月19日,晴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啊,有快樂的也有不快樂的。

快樂的是我今天又做了一個小玩意兒,可不快樂的是我成績單拿下來的那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原點,我的那些作品被爸爸摔得稀碎,他們又把我鎖在房間裏寫試卷。

我今天看見了一個和我一樣大的高中生,他主動來找我搭話,他問我為什麼他還在讀高中,我卻在讀大學。

我告訴他,我是因為成績好,所以跳級了。然後他告訴我,他成績不怎麼好,每次考完試回家都要了,被爸爸媽媽教育一頓。他又問我,你成績這麼好,你爸爸媽媽應該很喜歡你吧。

聽到這時候我很想告訴他,其實這個成績不是我想要的,是我爸爸媽媽想要的。其實我每天過得一點都不開心,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守護不住。

好啦,今天就這樣吧!

謝文思的媽媽是一名律師,她基本從未失手,而他的爸爸是一名警察隊的隊長,他的父母從小就對他很嚴格。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給他製定了一套流程,他基本上每一天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

在這麼多年的精神積壓下,他在4年前患上了抑鬱症。他悄悄的瞞著父母去醫院做了一趟心理檢測,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張病理報告單上寫的什麼。

重度焦慮,重度抑鬱。

醫生告訴他,讓他還是住院,可是他知道,哪怕住院也不能停下學習,有時候他真的覺得,他活著隻是為了考好一點分數 隻有把分數提高了才能夠回報父母。

他慢慢的把燈關了,借著月光把袖子撈開,兩條白皙的手臂上是滿滿的血痕,有,以前的也有,現在的。從4年前起,他這兩條手臂從未幹淨過。

他默默的拿起抽屜裏的手工刀,深深的割了幾道口子,看著鮮血流出來,滴到桌麵上,他就有一絲絲興奮,甚至幻想著,如果直接流幹了該多好,他就可以直接解脫了,雖然他很有可能被安上不孝的罪名。

10分鍾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文思,門我已經給你打開了,出來吃飯吧。吃完記得再看兩個小時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