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發臉色蒼白，像一塊嚴冬的白雪，然而嘴唇發青，不停地顫動。他對餘向東早有耳聞，鐵麵無私，在江城家喻戶曉。
葛優看見張玉發臉色發白，肯定嚇壞了，不敢多說一句話，雖然餘向東的年齡比自己小，在他身上有一股殺氣，一般人看見他，內心有一種恐懼感，像掉進冰窟窿裏。
“張玉發你交代吧！如果你不老實交代，後果非常嚴重！”葛優說。
“反正……反正……我沒有犯法……你們……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張玉發哆哆嗦嗦地說。
但是他知道這是毫無意義的抗議，最後肯定逃脫不了法律的嚴懲。
餘向東走到了他跟前，用手抬起他的頭顱，訕訕地笑了笑，說：
“放心！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敢逮捕你。你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我們不敢逮捕你！但是，你要知道，你落到我手裏，是不可能逃避的。”
餘向東吩咐人把張玉送去看守所，叮囑道，千萬別出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他去了劉家村。他想從方鵬口中了解更多張玉發犯罪證據。
剛走出公安局的大門，陶光忠給餘向東打了一個電話。
“餘局長，你得把張玉發放了。剛才曾縣長打電話給我，罵了一通，說他雖然犯法了，但是不至於進監獄，嚴厲地批評我，亂彈琴。”
“他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不能放他。放了，以後的工作怎麼做？”
餘向東沒有聽陶光忠的話，急匆匆地掛了。他暗忖，必須盡快把張玉發的犯罪證據調查清楚。
幾個人來到劉家村，警車停在村委會，一群人就圍了過來。
聽說是找方鵬的，給方鵬打電話。方鵬在家，聽到說公安局的人找他，匆匆忙忙地跑來。
方鵬看見餘向東，笑著說：“餘局長，我們聽說你把張玉發逮捕了！了不起！為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今天，我們就是來了解張玉發的，他到底做了哪些違法亂紀的事。”
“我帶你去先看看何昌榮吧！”方鵬苦笑著說。
幾名民警跟著方鵬去了何昌榮的家。
在路上，方鵬對餘向東說：
“餘局長，你們把何昌致逮捕了，我們想不通。他沒有犯法，你們為什麼把他逮捕了？”
“張玉發的女兒是他殺害的……犯了法，任何人都會受到法律的懲罰！”餘向東一臉嚴肅地說。
“但是，他也是為了給哥哥報仇啊！你想想，張玉發給哥哥一家人搞得妻離子散的。他當弟弟的怎麼不寒心？”方鵬憐憫地說。
“他哥哥怎麼了？”餘向東問。
“張玉發是我們劉家村兩個礦的老板。他來開礦時占了村民的土地，沒有賠償，他們阻止施工。張玉發派人把他們打傷了，何昌致兩條腿打折了。沒有錢醫治，現在一直癱瘓在床。老婆見他這樣子，也跑了。兩個娃娃天天在街上乞討。”方鵬說著便嗚咽起來。
“何昌致沒有去控告張玉發嗎？”
“我們請律師去法院起訴張玉發，訴狀遞到法院，被退回來了。說我們證據不足，不能起訴。我們去找縣政府，政府工作人員說我們無理取鬧，還把幾個村民逮捕了，拘留了十五天！”方鵬說著委屈地看了餘向東幾眼。
不知不覺，他們進了一條巷子，方鵬指著幾間簡陋的木房，屋頂的瓦片大多已經掉下來了，一地瓦礫。
兩個孩子坐在屋簷下，蓬頭垢麵的，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像掉進汙水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