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月穿書了,還穿成了一個出場即領盒飯的炮灰。
夜色潑墨,華燈初上,永定侯府大擺瓊宴,一派歌舞升平。
江笙月輕盈躍起,赤腳站上了舞池中央的皮鼓之上,腳踝掛著的兩個金鈴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一身朱紅輕紗鬆散攏在身上,將她妙曼的身姿和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地襯托出來。
那張銀紋蝴蝶麵具將她大半的臉遮住,隻露出紅透鮮亮的唇和深邃勾人的眼,越發引人遐想。
席中觥籌交錯的眾人都忍不住停杯望過來。
踏著鼓點,和著金鈴,她翩然舞動,裙紗飄飛,恍如一隻魅惑眾生的妖蝶。
賓客眼中無不驚豔,讚歎之聲不絕於耳。
而江笙月卻將目光鎖定在了主位之旁,最尊貴的那位客人身上。
目光交彙,電光火石,她藕臂上展,攀住梁上垂下的紅綢,騰空而起,直直朝著那位客人而去。
就在眾人以為這是舞蹈的一個設計而驚歎之時,她已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刀刃閃爍寒光,直直刺向那位客人。
三!
二!
一!
“哐!”一聲響,江笙月手中的匕首被一隻酒杯不偏不倚地擊中,掉在了地上。
她捂著被震麻的手,錯愕抬頭,看見扔出酒杯的,正是永定侯府嫡子,顧三公子,顧百川。
顧百川此時也看著她,俊逸的臉上是看不懂的神情。
因為刺殺,席間已經亂做一團,侯府家丁全部湧了進來,將她團團圍住。
江笙月卻還在驚愕中沒有回過神沒來,咬著牙,一張臉緊繃著,眼睛死死盯著顧百川。
不應該啊,書裏說了,她現在身處的這個角色,就是在席間刺殺未遂,被顧百川一擊斃命的!
怎麼回事,他扔過來的,不應該是一把飛鏢嗎?他不是應該紮死她嗎?
她不是在老老實實走劇情嗎?到底哪一個環節出錯了呢?
她大腦一片空白,看著向她逼近的家丁護衛,她抓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往自己身上捅。
可沒來得及,脖子一痛,她便沒了意識。
……
再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的木頂青帳,鼻尖縈繞的依舊是古樸的木香,環境有些陌生,不像是在侯府。
“你醒了。”一個低沉壓抑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江笙月猛地坐起來,警惕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玉冠高束的男人清俊的臉龐一半隱在黑暗中,一半浸潤在昏暗燭火柔和的光暈之下。
男人神色凝重,將手緩緩伸向她。
“啪”,一聲脆響。
江笙月紅著眼,目光顫動,看著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眸色暗沉的顧百川。
他微微偏頭,左臉瞬間紅了,現出了清晰的五指印。
“你瘋了?”
“你才瘋了!你明明該殺了我的,為什麼不動手!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她癟著嘴,眼淚噴湧而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怎麼不殺了我啊……我就是個炮灰啊……我要回家……”
她哭得太過放肆,讓剛剛怒氣上湧的顧百川一時也愣了。
丟給她一塊手帕,剛要說什麼,隨從顧風匆匆進來,看見江笙月一臉的鼻涕眼淚,默默吸了口涼氣,隨即在顧百川耳邊說了什麼。
顧百川起身,冷冷地看著江笙月,“你今天腦子不清醒,我明天再過來。”
他離開後,才有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地進來,給她端了一碗粥來。
“阿月姑娘,三公子這次為了救你,和侯爺還大吵了一架的。侯爺甚至請了家法,你不知道他是帶著傷來見你的,你怎麼……”
她皺著小臉,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你怎麼還這般跟他撒潑打滾,你這樣,他心裏多難受啊。再說了,你這次也做得太過了,你知道曹大人多得陛下賞識嗎?”
江笙月蜷起膝蓋,無助地抱著自己,心裏的委屈沒法說。
別人穿書,不是女主,至少也是個惡毒女配,身份人設介紹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怎麼輪到她,是一個沒有一句詞的炮灰不說,她連自己的身世經曆也一概不知。
她隻知道書裏的男主就是她刺殺之人,新科狀元曹辛枝,女主是當朝九公主趙瑩。書講的是權謀,穿插他們兩個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