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靠著枕頭,半躺在床上,無事地賣萌鼓著氣,像充氣的河豚,愈發的可愛,我坐在一旁的書桌上寫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字,具體些來說,是想寫一些關於雪的文字,不過美麗的雪總是讓我分神,所以這些字變得無關緊要。我們剛確定關係,從朋友到戀人,不過我們似乎變得拘束起來,我們除了無意中牽手,並沒有任何更加親密的動作,我們可能需要用這種新的身份好好地交流……
“雪,我們是不是應該放鬆一些,這種氣氛讓我有點莫名地緊張。”我將自己對她的稱呼從心裏說了出來。
“是的,你說的挺對,我也是,沒表白之前……”雪停住了話語,似乎是感到這話不應該說。
“你接著說嘛,沒事,我這裏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我也想聽聽你內心的想法。”我示意著雪把剛才的話說完。
“真的啊,我說了……你……可以……不生氣嗎?”雪說話變得小心。
“不會的,你隨便說。”我好像對自己的忍耐有些迷之自信。
“這個……就是……沒表白前,我好像……和你……有很多的……話題可以說,不過現在……我卻……不知道……和你說什麼……”雪說了一句我聽到從她嘴裏最口吃的話。
“這個,和平時一樣就可以了,你不用太在意我們現在的身份。你這麼想一下會不會好些?”我平靜地和雪說道。
“那這……和朋友……有分別嗎?”雪問了一句讓我吃驚的問題。
“有,這兩個關係邊界感和度不一樣。”我開始擔心雪的想法,現在她展現給我的是,她好像是第一次談戀愛一樣。不過確切的說來,我對這些也不是很懂,像朋友一樣聊聊日常,那戀人就是聊天解悶嗎?這顯然很荒唐,不過戀人比朋友更親密,那戀人就是為了親密嗎?顯然這將愛太狹義化了。慢慢地我自己總結出一個詞來:心靈壁壘。或許我們之間的心靈上存在壁壘,雪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可是我並不願意告訴雪我自己對我的看法,一個普通湊數的大學生,這也許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心靈壁壘,或許她並不這樣認為,她相信她認知裏的真相,所以真相似乎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放鬆一下吧,我們慢慢來,現在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我試著緩解氣氛。
“有些想看書,不過眼睛有些疲勞,畢竟今天看了一下午的電影。”雪閉上眼,輕輕地按壓眼部周圍。
“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念書給你聽,想聽什麼,我去找找。”
“真的嗎,《百年孤獨》可以嗎?”雪輕輕地問道。
“可以的,你第一次跟我提這本書時,我就買了,行,我念給你聽。”
“嗯,好的。謝謝你,凱文。”雪似乎滿意地說。
翻開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我想起了這好像是關於我問雪的第一個問題:“平時愛看書嗎?”那時的東田徑場,我在風裏等雪的消息。一幕幕紛飛,像翻開一幀一幀的圖畫一樣,雪就這樣定格在我的腦海裏,一想起雪的畫麵,我便如看見美景的旅客一般,久久矗立,不肯離去。“從你沒看過的地方開始,還是?亦或者,你已經看完了?”我降低分貝,因為雪看起來有些疲勞,太高分貝的聲音會影響她的休息。
“沒事,你隨意著念吧,你這樣我已經很開心了。”雪靜靜地說。
雪聽的入迷,時不時還和我說起裏麵的情節或者自己認為的一些點睛之筆,漸漸地,我發覺到雪停下了手按摩眼睛的動作,應該是累了,“雪,我來幫你按一下吧。”
“嗯。”雪微點著頭表示同意。
輕輕地把手指按在雪的太陽穴周圍,雪露出放鬆的麵容,紅唇小心的呼著氣息。
“明天該回學校了,我們一起吧。”雪向我發出邀請似的問。
“這個……我們就這樣同行,是不是有點太明目張膽了些?”
“怎麼了?你很在意別人的眼光嗎?”
“我……不太清楚,感覺我倆走在一起,你像個公主,可我並不是王子。這隻是誇大了些說,你大概知道我的意思……”我吞了口唾沫,也吞下自己認為不該再說下去的話。
“我不是很懂,或許我大概知道,可是不一定是你心中的答案,不過我想讓你知道,我並不是一時興起和你在一起的,我思考了很久,感覺有一個特別的人值得我去愛。”雪語氣自然,或許她不是第一次說這類話,也許隻是我自己的多慮。
一段時間線又被落在了過去,雪示意我停下手裏的動作,她緩緩起身,寬鬆的白色上衣微微起了褶皺,“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聊聊?”雪突然地發問。
“好的,你說得對,我們以這樣的身份正式的交流還是第一次。”我心中有種膽怯。
“正式?別緊張嘛,就和平時一樣啊,你不是才說過的嗎,忘了?我現在不緊張了,你倒是有點怯場。”
我慢慢地調整,越是在這種場合,越不太敢與雪有太多的眼神交流,“既然,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了,那我想聽聽你是怎麼看待談戀愛的。”我問了一個我平時經常自問自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