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名克我(1 / 2)

“媚兒,你看那是不是一朵青鳶花?”一個漂亮女孩伸手指著一處荒蕪的溝崖邊。

“哪兒呢哪兒呢,我瞧瞧?”另一個相同大小的女娃抻著身子向那處望去。

“奴婢也想瞧瞧,讓奴婢也瞧瞧……”一個年齡稍長幾歲的丫鬟擠著也探出頭去。

“啊……”小姑娘被擠到溝崖下去了,隻來的及發出一聲驚恐短促的叫聲。連救命這樣的詞語都來不及喊出來,就到底了。

“呀!妹妹……妹妹,怎的就如此不小心呢?”

那漂亮女孩雖說著驚慌失措的話,我卻從她話畢的尾音裏,聽出了兩分笑意。

丫鬟們驚慌失措,呼喊求救,那崖下的小小人兒卻沒有絲毫動靜。

隱有暗香飄來,就像是裹著天地間所有青草樹木與鮮花,那是生機盎然的味道,格外的好聞。

我循著這味道的來源偏頭去看,隻見山間小道一個白衣小哥,美的不似人間少年郎,隻漠然的看了一眼這邊就翩然離去。那味道也隨著他漸漸飄遠,直到淡在天地之間。

眼前所有景色漸漸模糊不清最後變成白茫茫一片,隱有聲音從遠處漸漸傳來,瞬間便到了耳邊。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吧,小雲朵兒不想死,哇……月牙兒說她也不想死。哇……”

這是誰哭的如此悲痛?小姐……又是在喚誰?怎做了個好奇怪的夢啊。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十歲左右年娃娃一樣的靈動女孩,正趴在我跟前哭的像是死了娘。鼻涕眼淚糊的臉上到處都是,我嫌棄的眨了下眼,說:

“喂,愛哭鬼,收一收,別把鼻涕掉我臉上。”

聽我說話那女子一驚,突然又哭著笑了,說:

“小姐你可醒了,你要嚇死奴婢了,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得去找你了,我還沒吃過食易齋的胭脂酥,實在舍不得現在死。”

我轉頭看著身邊另一年長的美貌女子,看著二十多歲模樣風華正好。

“這位仙女姐姐……”

我一開口隻見身邊哭著的丫鬟突然一靜,仙女似的女子愣在當時,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忙對外說:

“快去喊府醫來,二小姐似乎不太對勁兒。”

等府醫來,把了脈,又一通折騰檢查……

我失憶了,除了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哪哪兒都好。那個貌美的女子是我的姨娘,而我是顏家的二小姐,庶出的。

陌生的一切漸漸變得熟悉,我就這樣,慢慢過了三年……

黎國徳昭一十八年,冬,顏府。

昨兒剛下了今冬第一場雪,滿園萬年青被雪點綴著半遮半掩。

一溜兒小丫鬟穿著清一色的嫩芽色棉裙,被這萬物蕭條的冬景襯的更加生機勃勃。

我帶著院裏的掌事大娘子椿芽,並著雲朵兒和月牙兒兩個二等小丫頭一起,準備去前院搗亂了。

有人盼著我去呢,我也不敢不去啊。這不剛跨過圓拱門,就聽見前麵咋呼呼的在給我提醒兒。

“都給我醒著點神兒,裏麵的都是精貴客人,要是敢出點什麼岔子,最好提前想清楚自己埋哪兒?”這話說的,就好像自己想埋哪兒就能埋哪兒似的,還能挑嗎?

前邊指揮的女子一身板正的淺柳色大丫鬟服飾,原是伺候顏家大夫人的一等丫鬟,後撥給自己的女兒聽使了。

“絲絛又開始裝模作樣了,她訓她的就是,老往二小姐這裏瞟是幾個意思?合著我們過來就是那管出岔子的?”

我看了眼身邊說話的管事兒娘子,心說: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們過來不就是搗亂的嗎?她卻像是得到了鼓勵,白眼半翻的瞪了絲絛大丫鬟一眼,陰陽怪氣的繼續說道:

“知道有男客上門,還是來給大小姐相看的,招呼客人那不該是婆子們忙的事兒嗎?她一個小姐的大丫鬟不找個地兒貓著避嫌,上趕著出來指手畫腳算怎麼回事兒?”

椿芽這句話不要臉似的一嚷嚷,絲絛眼一瞪臉一紅,小手帕半遮臉的扭身跑了。她不見影兒了椿芽才附過來小聲的說:

“再說了,鄭家少主那樣的她家小姐不想要,就指著二小姐趕緊攪和了正好,擺這一套給誰看呢?小姐今天動了手,倒是幫了她們忙自己攤上事兒了,家主能輕饒你啊?”

我自然是不樂意總成為幹壞事那個,可我那嫡姐眼巴巴盼著我去搗亂呢,三催四請似的在我跟前演大戲。我若全當看不懂敢不去,日後指不定怎麼折騰我。

夢裏還有個不省心的瘋妖精,每日找事兒天天不得閑,隻要她想幹沒有不成的,我隻盼著這事兒攪和完,她能容我多睡幾天清淨覺,別再來夢裏攪我,想想我怎就這麼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