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樹蔭、草地、少年(1 / 1)

天下紛爭不斷,有新人物崛起也有舊時代的落幕,更替不斷。

在這幾千年的延續之中就出現了這麼一個不知名小國,可能是大致方位在南邊,所以有人也叫它南國。話說在這南國的某處大山之中有著一個鮮為人知的小村落,仔細一看倒也是一處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夏也伴隨著蟬叫聲緩緩走來,陽光明媚,一處綠蔭之下躺著一位衣衫樸素的少年,看起來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悠閑的曬著太陽,少年、樹蔭、太陽遠遠看去勉強也算得上是一番景色。

“張黍離——”

遠處傳來孩童的呐喊,少年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無奈的笑笑朝著那邊走去。

“呦,小離啊,今天要不到我這裏,咱喝點”

“王叔”少年笑道“不必了,要是被阿媽發現又要挨訓了”

被叫做王叔的中年人是村裏的木匠,誰家床破了,誰家需要櫃子什麼的都來找他,男人也因常年工作身體十分的壯碩,唯一可惜的就是男人瘸著的腿,聽他說是年輕時候喝醉了不小心惹怒了一位富貴人家的公子,被人打折的,至於真相到底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少年年紀雖小卻討人喜歡,從小村子裏人們就對他百般嗬護,今天李婆婆家的雞下蛋了也送來幾顆,昨天商販謝伯伯進貨得到的幾顆糖也都被送到張黍離手裏,大家無一不是對他百般疼愛。

咦——

“得了吧,誰不知道那李不離最是疼愛她那寶貝兒子”

男人話音未落,卻看到少年已不知何時偷偷溜走了,隻留下他嘴角抽搐

“媽的,這小王八蛋溜得真快”

心裏卻是輕輕歎息,“真是難啊”。

隻得作罷,歎了口氣,悻悻地走回屋去,呆呆看著自己那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木工小玩意。

沒人注意到男人的兩鬢正慢慢染上霜白。

張黍離家裏李不離正呆呆的看向飯桌上狼吞虎咽的兒子。良久之後,她驀地笑了,隻是笑,眼神裏有欣慰、有寵溺、有釋然,似乎也含了一層不舍,女人白皙而又精致的麵容之上有著一潭秋水般的雙眸,光是不動在那裏就是一幅畫,一幅任誰看了都不禁駐足的畫。

少年感受到身前的目光,頓了一下,抬頭看去,對上女人目光時有些疑惑,卻也隻能撓撓頭笑了。

女人怔了一下取出了一枚玉墜遞到了少年麵前,玉佩通體蒼翠形似平安扣。

“小離啊,這塊玉佩你收好”

玉是他的父親臨走之時留下的,寓意望他們母子能夠平安,隻是當時男人走的匆忙,在白羽飄泊之夜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終是沒能等得上肚裏孩子的出生。女子頓了頓,末了說道

“收好它,作為男子理應誌在遠方,哪能因私心一輩子將你困在這籍籍無名的小村子,將來這玉佩就當作如我般常伴你身旁吧”此時才七歲的少年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看到女人臉上的認真,也隻得點頭收下。

夜裏,少年睡得正酣,屋外雜亂的腳步聲,孩童的啼哭聲,飄忽不定的火光傳進屋內。一抹白色的衣角,停留在屋前駐足良久後悄然離去。

驚醒的少年衝出院內,呆呆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觸目驚心的鮮紅,倒塌的房梁,明亮的火光。

茫然、無助、恐懼、悔恨、難過如同潮水般湧來,壓的少年喘不過氣。

聽到地上女人微弱的喘息聲,少年的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雙眼空洞的他拖著沉重的雙腳,每一步仿佛有千斤之重,末了,終究還是沒能撐住,摔倒在地。他張了張嘴,發出的卻是哽咽聲,眼前似起了大霧,模糊著視線,使得這一切都看不真切。

少年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樣抵達女人身邊的,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仿佛跨越了無數個世紀。

泥濘的雙手輕輕地拽著那抹鮮紅的衣角,明亮的火光流淌在他身後,哽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