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溫暖從老張的手心傳了過來,老張一懍,繼而一道溫暖的聲音響起,“咦,大叔,你怎麼了?”在天空中翻滾了累了的少年走在街邊碰巧救下了精神恍惚的老張。
真像是經曆了一場噩夢,老張惶惶然回過頭,對著這位衣著有些破爛卻滿是真摯的少年連聲道謝,驚疑不定地在人群中搜尋那位眼神妖異的男子,正是下班的高峰時期,街道上人來人往,到哪裏去尋那位男子,一陣晚風吹過,老張不禁打了個哆嗦。遠處街道的陰影裏,那位梳著三七分頭,眼瞼處有一抹深深紫色的男子盯著那位從天上飛下來解救老張的少年,露出妖異的笑意,好似又發現了一件好玩的玩具,“越來越有意思了!”
夜越來越濃了,城市像一位打著盹兒的老人,眼神微眯,時而急促,時而輕微地呼吸著,當你輾轉徘徊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這種節奏時,他轉了身,又是另一種節奏,於是你隻得繼續追尋。
也許從生下來開始,宋羽墨就沒嚐試過跑這麼遠,他追逐著前方那個不斷變幻的身影,越過一幢又一幢的大廈,在一個個燈光閃爍的廣告牌前留下一逝的身影,跑過郊區,經過漫無邊際的曠野,如一顆流星,宋羽墨身上有一團火,周圍的空氣被熾熱的溫度灼的“哧哧”作響,然而曠野卻很安靜,月光安靜地傾瀉著光輝,蟈蟈螞蚱等小生物低低地鳴著,一前一後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追逐著,沒有謾罵,沒有交鋒,就這樣跑著,在無邊的曠野。已有好幾次,宋羽墨感到前方的身影是那樣的唾手可及,然而一伸手,卻又成了鏡花水月。夜風蕭瑟,前方那個飄忽的影子仍在永遠不知疲倦地奔跑著,宋羽墨厭倦了這場追逐的遊戲,他停了下來,他準備甩給王慕白一個瀟灑地背影,既然追不上,這個頭疼的人物就交給上方的那些老頭子處理吧!
然而,王慕白也停了下來,宋羽墨有些驚詫,在月光的傾瀉下,一望無際的曠野上,王慕白就這樣停了下來。前方,後方,四周都是被晚風吹著起伏的草地,在這空曠的背景下,一前一後追逐的兩人就這樣停了下來。
王慕白伸出雙手,因為長期在垃圾中翻找,王慕白的雙手布滿了厚厚的老繭,一些褶皺中還有許多未曾洗淨的汙泥。
這雙人世間再普通不過得雙手輕輕地碰了碰前方的虛無,交響樂指揮手中的指揮棒輕輕一揮,奇跡就這樣出現,前方本該是曠野的場景突然抖了抖,一道成年男子差不多高的空隙豁然出現,王慕白如家常便飯似得走了進去。
宋羽墨的眼眶微縮,忍不住驚呼一聲,“空間操控!”旋即眉頭一沉,緊跟著王慕白的腳步走了進去。
本以為進入這道空隙之後會是一個迥然相異的世界,然而出乎宋羽墨意料的是,這道空間內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曠野。前方,後方,四周仍是被晚風吹著起伏的枯草,連剛才自己腳下的那道枯草,連剛才自己腳下的那片枯草仍舊沒有改變。
然而曠野中央卻矗立著一棵大樹。
這真是一顆盤根錯節的大樹,一團團,一簇簇樹藤,枝幹盤著,扭著,構成他那龐大無比的樹幹,在快要接近樹冠處的時候那盤扭的枝幹突然從中間錯開,構成兩個枝杈,支撐著他那近乎遮蔽整個天空的樹冠,一個個小小的樹椏肆意生長著,扭曲著,好像要將整個天空都遮蔽。已然是冬天,周圍皆是枯黃的野草,那盤根的大樹卻依然挺拔著,鬱鬱蔥蔥著,周圍一些絮狀物體輕輕地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