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狂”劉若英演過一本電影也叫《征婚啟事》。故事的大概是:台灣一天一天地下著雨。端莊的眼科女醫師吳家珍。剪了一個短頭發。辭職。在報紙上登了一則征婚啟事。年齡不限,職業不限,學曆不限。然後開始了每天坐著公交“好像上下班”的相親工作。在同一間古樸的茶樓,每天不同的座位,不同的時間,和形形色色奇形怪狀的男人見麵。然後,傍晚坐那輛公交,路過那個立交橋,看水麵,陽光,玻璃折射,然後,默默地,靠著窗子。故事很憂傷,又淡得像水,可是又很滑稽。因為那些不同年齡來自社會各個角落的男人,每一個都讓人好氣好笑。就像前段時間,我們這座城市裏來了個蠻漂亮的變性女,她也在征婚,某電視台還跟蹤做了專題節目,來征婚的各色人等,有拐彎抹角要一夜情的,有隻談經典A片的,有兒子給沒離婚老爸找續弦的,有老媽給智障兒子找保姆的。總之,沒有正常的。
因為上了點歲數,於是常有人半真半假地讓布衣幹幹媒人之類的差事,我總是推卸,但仍然不忘告誡那些有點歲數而又性子比較急的朋友,征婚啟事之類的東東,睜大眼睛啊,那美麗的姑娘沒準又會“淹死了”。
種子裏的蘋果
王孫:主治五髒邪氣,四肢疼,酸膝冷痛。
一問:蘋果裏有什麼?答:蘋果裏麵有種子。二問:蘋果裏麵還有什麼?A答:蘋果裏麵還是種子;B說,蘋果裏麵說不定還有蘋果。能夠做“B”已經很不錯了,大部分人看到的隻是蘋果裏的種子,看不到種子裏麵還有蘋果。因為另一個世界被隱藏了,因為物的生生不息。
帕思卡在《思想錄》裏這麼斷定:人真正的智慧存在於他們與生俱來的無知中。他是這麼理解的,人類的知識有兩個極端,而這兩端又彼此接觸。其一端是純粹的天性無知,所有人都在這種無知中降臨人世。另一端是一些偉大的靈魂能夠到達之點,靈魂經過人生的所有跋涉,經曆了所有應該知道的事情,發現了自已最終對世界對人生一無所知,並且找到了自己最初的位置。這是一種習得性無知,也是一種自覺。
是的,帕氏的斷定和我們老祖宗講的生有涯知無涯其實是一個道理,並不難理解,這個世界太大太奇妙太有趣,人類發現得越多,就越感覺到無知。即使一些“偉大的靈魂”,充其量也隻是看到種子裏麵有蘋果而已。
曾經聽過一位退下來廳官的講座,他有一句話春祥印象深刻:當官是一個逐漸變傻的過程。他說,如果司機突然把他丟在某個地方,他還不一定找得到回家的路,因為平時都是車接車送,甚至有人開車門,不記路線,如果打的,身上又不帶錢,就是有銀行卡,他也不懂怎麼去取,一句話,什麼東西都有人準備好了,不用動腦筋,下雨有人打傘,天晴有人提包,吃飯有人付錢,智商也就越來越低。由於這個話題很是敏感,不宜多論。恰巧有一個很有趣的佐證:布萊爾從首相位置上退下來,據說生活豐富了不少,最近還學會了怎麼用手機,有意思的是,他已經學會怎麼發短信了,據說他發出的第一條是:haoareyou。表麵上看,這確是一個逐漸變傻的過程,而且中外都有例子,但我寧願相信,這是孤例,既是孤例,便不能證明任何問題,隻是春祥口癢說說而已。因為很多人並沒有這樣逐漸變傻,而是變得越來越聰明,起碼比一般人要聰明。
前兩天溥儀侍從李國雄口述的《他者眼裏的溥儀》中的一個情節,解了我多年的疑問:
他為什麼沒有孩子?因為很多人說他有生理缺陷。李國雄說,我伺候他半輩子,他同樣有一般男人的要求和反應,但他確實不和“皇後”、“妃子”、“貴人”們親近,很少和她們同床共枕,實際上是受了佛的指引。出家人以“色”為“空”,念念不忘“過白骨關”。難怪,溥儀把她們都當成“白骨”了。曆史長河中,三宮六院七嬪八妃的多,荒淫無恥不嫌少的多,而像溥儀這樣的皇帝是很少的,雖然他有特殊性。
雖然許多人想到整個世界其實都是環環相扣緊密無間的,但因為他們隻看到蘋果裏麵的種子,而看不到種子裏麵還有蘋果。等到再發現種子裏麵有蘋果,可能就有些遲了。幸好可以欣慰的是,那個退下來的廳官以及布萊爾同誌已經找到了自已最初的位置。
種子裏麵有蘋果,蘋果裏麵有種子,種子裏麵又有蘋果,蘋果裏麵還有種子,種子、蘋果,蘋果、種子,其實,整個世界就是這麼組成的,人類的整個曆史就是這麼綿延的。隻是我們太無知了,有時隻顧吃蘋果,而不管以後怎樣才能永遠吃到蘋果,根本不去想。
還需要再叉開一句的是,其實任何人都數得清一個蘋果裏的種子,但說得坦白些,我們沒有人知道一粒種子將孕育出多少蘋果,這個問題,也許隻有上帝知道。
【蓬間雀(代後記)】
將書名定為《病了的字母》,讀者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搞噱頭,字母怎麼會生病?一定是人的病、事的病、現象的病。這裏有三層意思:一是本書確實有諷刺意味,綿裏藏了些針;二是可以將整本書有機地串起來,雖然目錄裏隻有23類,但並不妨礙,設計師已經作了很好的補充。三是框裏的東西腐了敗了病了,總不能連籃子也扔掉,隻要給出藥方,對症下藥,揀出丟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