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雨澹”的媒體招待會設在場館外麵的草坪,等張景棠走出去,那塊地方已經烏泱泱擠滿了人。
張景棠跟各家媒體達成了不成文的規定,可以以各種方式曝光他,唯獨不能帶著相機進入他的場館。因此他的所謂媒體招待會很容易奇異的沒有鏡頭,隻有話筒。
他深呼吸一口剛邁步到台前,一群記者已經人擠著人的衝上來,把話筒衝著張景棠。
一個看著很精明幹練的女記者最先發問:“我注意到這次天青雨澹門票上沒有說明任何有效信息,請問這樣做的目的是…吊觀眾胃口嗎?”
張景棠笑了一下,這問題已經說的很客氣,無非就是在問他怎麼又想出這種伎倆來嘩眾取寵。
張景棠心裏門兒清,嘴上還是得扯官話。
“我不認為門票上沒有字就叫沒有有效信息,那張票上的水彩,每一筆都在講我的展。至於你說的吊觀眾胃口…如果我真的吊到你的胃口,那也不錯。”
再往後,記者的問題要問的東西也差不離,無非就是想讓張景棠承認他本人就是個沒有藝德,一心想著錢、名、利的下三濫藝術家。
張景棠早對這種無聊的問題免疫。他講話已經練的很圓滑,嘴上在回答記者問題,心裏還在想著待會兒下去怎麼跟齊牧裝可憐討好處。
這場記者招待會進行將近三個小時,張景棠到最後已經說的口幹舌燥,臉上隻能勉強掛著不走心的笑,眼前看著一堆人都晃黑影兒。
終於把這堆人送走,張景棠才轉身回美術館,他走路都打晃,剛推開休息室的門眼前就猛然一黑,他幾乎要跪到地上,嘴裏還在喊著齊牧。
齊牧轉過身他看到張景棠的那一秒就以最快的速度滑到他麵前,一把撈住他,額頭青筋都爆起來,一邊著急的喊他:“景棠!!景棠!!棠棠…”,一邊架著他在自己口袋裏找巧克力。
張景棠要暈不暈的,齊牧捏開他嘴給他喂巧克力,他眼睛都快睜不開還要向齊牧撒嬌,“牧哥,咬不動,要你喂我。”
齊牧急的不行,張景棠這時候耍小性子齊牧就不可能不依著他,他咬一塊巧克力在嘴裏微微化開,再用舌頭推到張景棠嘴裏。
張景棠嘴裏嚐到甜味就慢慢好過來,眼睛睜開,齊牧的臉就在眼前,濃重的眉毛蹙成一團,眼圈也是紅的。
張景棠邁開腿騎在齊牧腿上,黏著他,喊他,“牧哥…我低血糖而已。又不是第一次。”
齊牧掐著他的細腰說:“中午沒看你少吃,才幾個小時就要低血糖。”
張景棠打了發膠的腦袋貼著齊牧的脖子蹭兩下,“我身嬌體軟的,你還不知道?”
齊牧歎口氣親親他耳朵。
齊牧有時對張景棠的關心有點過剩,因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都隻有彼此為伴,那種情感上的羈絆和依賴是難以磨滅的。
每次張景棠感覺到齊牧的情緒不太對勁就會故意說些葷話來打岔,這是他疼愛齊牧的一種笨拙方式。
張景棠床上浪蕩,講話也浪蕩,但浪蕩的話裏卻藏著對齊牧純淨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