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相清冷，說話卻是快言快語。
少女寫完了字，抬起頭，淺笑起來。
“你既然走投無路了，不如拜入我門下，我已經年滿十四，師父說我可以收徒了，你做我第一個徒弟怎麼樣？”
楚湘黎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讓眼前的少女收留她，沒想到她卻先開口了，正合她意。
於是立馬起身行了個禮:“那是最好不過了。師……”
“且慢，本派收徒可是要在軒轅石麵前起誓的，可不能這麼潦草，今日我藥草也采的充足了，我帶你去罷。”
說著少女一揮筆墨，那毛筆竟然飛快生長，長大了數倍，成了一葉扁舟。接著少女踏舟而上。
“愣著幹嘛！上來！”
楚湘黎回身，看見樹上刻的字，黎之墓……她有些恍恍惚惚的。
“我現在是死了嗎，原來世上真有神仙，你是白無常，來索我命的？”
少女瞪大了眼睛：“我可是正經的修道之人！和白無常那種死鬼頭可是有區別的！唉，你這個凡人！既然都來到了環山，證明你確實有些仙緣，就應該清楚這些！”
原來她已經到了環山，原來這世上真有修道之人。
“你是清風觀的人？”
“沒錯！看來你聽說過，既然聽說過，何必如此慌張，快上來，我帶你去拜師。”
“你認識清風觀觀長？”
“清風觀觀長？清風觀共有二十四觀，你說的是哪一個觀長？”
清風觀竟然有二十四觀之多，那這環山之地比想象中大多了。
“那個白發鶴顏，淡藍色眼瞳的觀長。”
“你說的立春觀觀長獨孤春罷，二十四觀以二十四節氣命名，以大寒觀為首，立春觀是最末流的仙觀，那個觀長整天不見人影，據說他貪圖人間富貴，下凡間去啦，這幾日立春觀正討論要不要重新推選觀主呢。你找他有事？”
原來那觀長確實是修仙之人，隻末流而已。
楚湘黎道：“我在凡間聽說過他的名號而已，對他沒什麼好感。”
“沒有就對啦！你快上來！”少女端坐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楚湘黎又道：“神仙姐姐，我一個朋友剛掉落山崖，你能不能先救救他。”
少女騰地起身，指著懸崖：“掉這下麵去啦？”
楚湘黎遙指遠處的山脈。
“他從那裏跳下去的。”
少女搖頭，指著兩山之間的雲霧：“你看見那片霧了嗎，山霧覆蓋之地才是環山之界，那遠處可不歸我們管了。也不是我們不想管，而是管不著。這山霧看著和普通山霧無常，其中卻是蘊含靈氣，隻有在這靈氣之地，我們才可以修行使用仙法。”
楚湘黎頓時心中一痛，要是空和自己一起來就好了。明明這麼近……
“你也別難過啦，生死有命，他雖然死了，能被你記住也還不錯，不算白來這世間，這世上有好多人莫名其妙就死啦，也不會被人記住。”少女端坐，“你朋友叫什麼名字，我給他寫一個往生符，祝願他下輩子投好胎吧。”
“空。”
“空空如也，空空去也，這個名字挺有意思。”少女飛快地畫了符，往空中一甩，默念咒語，那符便化作雲霧朝著崖下飛了過去。
“好啦，我們該走了。”
“稍等。”
楚湘黎回身將刻在樹上的黎之墓三個字劃掉。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