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煙錢有了(1 / 2)

心曆2023年9月3日,亞州最大的犯罪集團“濁心聯盟”被查,其中的核心人物元啟漣在上海被捕,至此,屬於“濁心聯盟”的黑暗時代結束,官方如上通報。

但實際上,“濁心聯盟”仍有許多頭目隱匿於人潮尚未落網。

除去罪犯的身份外,他們還有一個令大多數普通民眾忌憚的身份——淨心者,一群善於利用“心力”操控他人心智的隱形犯罪分子。

為了應對群眾的輿論壓力,經商議亞洲各國決定建立“淨心協會”以安撫民心,三大總部分別定於中國西安、敘利亞大馬士革、新加坡新加坡市。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淨心協會”逐漸淪為政治大亨與富商的權利集中地,早已忘卻了要維護民眾安全的宗旨。

俗話說,“風浪越大,魚越貴”,因此除去“濁心聯盟”原有成員之外,各色人物也逐漸粉墨登場。

八年以後。

心曆2031年9月3日。

看來他們所說的言語也能成為“催吐劑”著實不假。

冠冕堂皇的辭藻就像一把鈍刀,在來回的推拒拉搡中,鋒利的刃占據了上風,一動一靜間牽引出人性的惡臭。

元切在心中暗暗“嘖”了兩聲,對方的矯揉造作實難不讓人厭煩,但錢給的夠多,足夠還完父親留下來的最後一筆債。

“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能把肮髒的利益交易美化成維護人類安全的人,”元切到底還是沒忍住,不屑一顧地笑了,“你有這個口才,不去當傳銷頭子還真是可惜了。”說完,還裝做為此遺憾萬分的樣子攤攤手。

一套絲滑的動作下來,倒也表明了他的態度:我做,是因為錢,因為有了錢,所以你說的一切都無傷大雅。

電子屏幕中的人裹得嚴嚴實實,絲毫不為元切嘲諷的動作所動,儼然一副沒有七情六欲的樣子,仿佛元切就是那在舞台上獨自表演的醜角。

顯然,那所謂的雇主並沒有要理元切的意思。

“真無趣。”說完那人,元切忽覺自己好像也沒有有趣到哪裏,能對著一個萬事利益至上的商人說教,還真是自討沒趣。

但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冷場讓自己尷尬,於是手習慣性地在口袋裏摸索香煙,探去內裏卻是空無一物。

該死!

連著幾月沒有生意,生活入不敷出,連煙都得節約著抽,最終也隻續命到昨天。

老話說得好,人死了隻哭三天,沒錢抽煙可是要被人笑話三年。

看來這單生意是非做不可了,元切煙癮難捱地下意識摩挲指腹,打算通過對話來轉移注意力。

“我真搞不懂你裹那麼嚴實做什麼,就算我們是地下交易,也不至於包裹到這個程度吧?”整的好像在跟機器人對話。

來源於屏幕的機械聲音響起,依舊沒有情感起伏:“你確定不是在自我介紹?你打扮的我可隻看得到你的兩個眼珠子。”

實際上,元切在圈子裏“大名鼎鼎”,誰不知道他爹是那個濫用“魂晶”斂財的已死之人?元切又不蠢,既然雇主找到了自己,那自然是認識自己之人。

隻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是他為父親償還債務的重壓之下最後的尊嚴。他要告訴所有人——他隻是元切,不是那個為錢奔波的死刑犯的兒子。

元切自然知道自己這身裝扮是為何,訕笑兩聲便開始胡編亂造:“安全起見嘛,還請東家你諒解。不然要是你也是淨心者的話,我可就得提防你向淨心協會那群老匹夫告發我。”

雇主:“……”我都先把預約金打在你卡上了,難不成還能中途反水白送你?

良久,對方經曆過處理的聲音沒有再響起,似乎是在對這一問題避而不答,也可能是對元切的無語至極。

元切也不惱,摩擦著修長的手指,常年夾煙的手長了薄繭,他翹起二郎腿,用一種近乎審視的姿勢端睨著屏幕中的人:

“你是老朋友,對吧?”能找到自己“辦事”的,要麼是圈內人,要麼就是熟人。

屏幕中那人扶在椅子上的手指以近乎微小的幅度顫動了一下,分不清是激動還是被猜中後的顫栗。

元切自然不會忽略掉“東家”的小動作。也罷,讓獵物嗅到危險畏逃,可是一個合格獵手的職業素養。

還是不答。元切隻好興致缺缺地挑挑眉,颯颯站起身來,雙指並攏靠在眉上,像屏幕中的人拋了個虛無的星星,殊不知此動作搭配上他的“粽子”裝扮屬實是有些滑稽了。

“帥哥要走了,事成之後記得把錢打在我的卡裏。”

屏幕中的人依舊毫無反應。

元切走出去的瞬間,屏幕也刹時暗了下去,屋裏再次恢複成了以往的幽暗平靜。

無人知曉的幽暗一隅裏,蛛絲遍布,狠毒與陰濕交織跌宕,落入塵網中的又會是誰呢?

“終於重見天日了。”元切脫去偽裝,撕掉最後一層麵罩,不禁如此感歎。

汗珠顆顆滾落,皮膚與睫毛也在空氣裏酣暢一場。元切從兜裏掏出一條絲巾,冰涼又順滑,擦了擦脖頸處的汗,順手解開鎖屏,找到電話簿,熟練地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