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還有希望,自然是無限未知,那縱使壽元再短,便都可以是活著。”
“你若已經絕望,那即便大限再長,也與死亡無異,便是唯一永恒了。”
“我餘生隻能停留在玄闕宗的監牢裏,我對你亂編的那幾種可能都已經絕望,那我活著,即使有再多壽命,於我而言也是日複一日的牢獄,使我生死無異,所以,便等同於永恒了。”
“你對自己還抱有希望,認為還有無限的未知,那便與我無關,是你自己的事了。”
“…明白,不愧是前輩。”
羅沉點頭以應。
……
探監結束,大樟長老施法,綠色的火焰便再度由石平台中央升騰起來、包裹住壺禺,使之憑空消失、無影無蹤,不知去了何處。
走出仙宮,二人禦劍起來、懸在飛回地獄魔煞島的空中,大樟迫不及待地向羅沉詢問起了他適才問話的用意來。
“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從他那問出任何東西。”
大樟試問道,“你是在試探他,看他與柏川王,與空古、淩空境之事是否有關聯,懷疑到他頭上了,對吧?”
“對。”
羅沉點頭道,“在壺禺上一次被探監或提審時,我們搜集神器的戰略還並沒有被您改變,仍是從上到下對世人完全保密。如此,若是他聽到空古和淩空境之事,聽到我的情況時,有表現出任何絲毫的異樣,那就可以驗證了。”
“畢竟連五百多年前的安桓軫都可以是空古一黨,這個四百多年前的壺禺,便也有必要試一試了。”
“我的第一層懷疑是,他從一開始就是柏川王部下,隻是因為名聲太響,怕樹大招風,沒有明麵上歸附而已。到了自己就擒時,他其實是像安桓軫一樣,把魔珠都提前留好給了柏川王。”
“也許魔煞功早已有之,可能是柏川王在這三百年間研究所得,甚至可能他自己就已經創造出來。”
“不過,這些已經無法驗證,也再問不出任何真相來了。”
“所以我真正在試的不隻是他,而是第二層,柏川王。”
“我在嚐試把柏川王、魔珠、魔煞、壺禺之類事,和我們神器、大陣、空古、淩空境之類事牽扯到一起,我是在試…他們之間,是否有所關聯。”
“如果驗證出了的確有,那麼此事便不再是簡單的‘聖佑宮百年舊賬’了,大樂長老帶著子顯她們去找柏川王時,能問和能辦的,也就是和東邊一樣重要、一樣危險的正事了。”
“…喲。”
大樟長老聞罷,不由嘖嘖讚歎起來,“不愧是你,疑心重到可謂‘想象力豐富’呀,那你適才觀察出什麼異樣了嗎?”
“有你在,有我在,他就是真聽懂了,也會偽裝做沒聽懂的。當下的反應並不重要,要靜等後續。”
羅沉臉上洋溢著得意的嗤笑了起來,“因為我給了他…如他所說的‘希望’,如果他身上和我一樣有空古,或者早已經是空古,那麼他聽了我的話,知道了我的年齡,再如此精準的算著日子,他就一定會和真空古本體一樣越來越急。可能我下一次再來探監,便會發生很特別的事了,甚至可能…他會焦急到,要主動申請見我。”
“有意思。”
大樟長老也饒有興致的看向羅沉、隨後笑應道,“真想不到,把你留在玄闕仙島,你居然也能發揮重要作用。既如此,那我便加派看守,密切關注他的動向好了,就等著看你試探的結果吧。”
“理當如此,哈哈。”
羅沉笑應,“不過,也有可能是一場空,真就毫無關聯。畢竟如你所說,我隻是疑心太重。也如我所說,無限的未知。”
“試試總不會錯,我們不缺這點人手。”
大樟長老點頭以應,“你自己回去吧,我回靜真島去了,最近的事越來越多,就不送你了。”
話音未落,大樟便調轉了劍鋒朝向。
“好,告辭!”
羅沉作揖以應,便獨自繼續飛行,最後返回了自己居住的地獄魔煞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