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人的麵、羅沉叫了女兒一聲,“爹要去坐牢了!最後還有什麼話要和爹說的嗎?”
“這,我…”
這聲突如其來的叫喚,一下便驚得子顯是環顧四周、不知所措了。
其餘五人見狀,便是紛紛退避、給父女倆留出空間。
“我…能說什麼?”
子顯低下頭來、不敢直視羅沉,“我之前一直隻當歸盈是我爹,認識了你,也隻當你是閣主的一個神秘的武林好友。再到後來,知道你就是閣主,我都還沒把這一年發生的事串起來的時候,你又說是我爹,我…我思緒亂的很,哪怕看李夫子的小說都沒這麼亂,我能說什麼?”
“哈哈…”
正當麵前的女兒在說著時,隻見羅沉伸手,竟從袖中掏出了一副青銅麵具,頂開額前的兩縷龍須,卡在耳稍、戴到了上半臉前。
瞬間,變回了那副“鉉影閣主”的模樣。
“那…你有什麼話,要對閣主說的嗎?”
羅沉盤手抱胸笑道。
“這…”
子顯此時才注意到羅沉的動作,當再抬頭看去時,已終於是那副熟悉的扮相了。
隻可惜即便如此,也仍有許多事早已變得複雜晦澀、難以言明。
正如之前子顯也不知該如何評價白桐的父親申正則般,此時的她麵對自己的父親,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唯有看著那雙麵具之下炯炯有神的雙眼,子顯一言不發,竟不知不覺間,癡癡的看了許久,許久…
……
隨後,羅沉便告別眾人,頭也不回地沿著巨索、禦劍飛往了地獄魔煞島去。
往後的至多四十七年裏,他便要留在島上、寸步不離了。
宗門的結界與陣法可以保護他免受空古從另一個世界感應的耳聽目視,也能壓製他體內不論任何形式的、空古所下的奪舍咒印,使他絕對安全。
用來欺瞞和蒙蔽所有門中其他弟子的、為他編造的“莫須有”罪名,也能打消其他弟子們的好奇,同時給他一個清淨。
這一場由他“意外”落入淩空境而被卷進來的彌天大計,經過了三十一年,屬於他的部分和他所有能做的,也就到此為止了。
而接下來,則將由他的宗門玄闕宗,萬裏之外扶桑島上的青鸞族,他的師兄元清子,以及他與師兄在青雲境過去三十一年裏找尋到並培養出的五個晚輩,來承接過他的使命,繼續為從空古的災劫中拯救兩界而努力了。
隨後,五個晚輩在元清子的帶領下,前去尋找各自的新師父了。
由於玄闕宗傳承存續的年月過久,創派過早,實力過強,早已不再注重什麼繁文縟節了。
即便是一次入門再多的新弟子,也是無需召開什麼門派大會,而是各自去找到師父,做些象征性的儀式即可。
眾人皆在靜真島上,範遠與白桐被帶領找到了此時正在氣劍堂大殿的青玄子,一陣簡短的奉茶授籙後,便順利入門了;
薛珞、薛十七兄妹來到歸元堂大殿,找到祖先明一道人,也正式奉茶授籙,拜到了他門下;
最後是子顯在祖師書庫,見到了屬於魁杓堂的,與他有相同愛好、負責在此看管的大樂真人。
由於大樟長老已經知會過,所以子顯也很順利的拜入到了他門下。
從俗人出家入道的白桐、薛珞、子顯三人本以為會像自己見過和認識的許多其他道人一樣,取一個出門在外的道號或是論資排輩的法名,卻不料玄闕宗居然統統沒有這些講究。
於是,前兩人便也沒再多言,隻以當前的本名便入門了。
而唯有此時心情已不再那麼沉重的子顯,想起自己已經成了父親的師門前輩,靈機一動,便主動要查找起父親的字輩,然後故意取一個比他大上一輩的法名。
這一查才發現,氣劍堂“元”字輩的上一輩居然正是“羅”字輩!
如此,想到既可以做父親的前輩、又可以歪打正著回歸羅姓的子顯,為順帶再紀念一下自己的養父,便最終取了“羅盈”作為自己的法名…
至此,範遠、子顯、白桐、薛十七、薛珞五人便終於正式入門,成為了玄闕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