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甲與常辛此時抬頭,一望便通過感知猜出了來者是何方神聖,頓時震驚於她區區一個少女法力之高深…
未營中的其餘玉婁城弟子們一並抬頭,同時為眼前一幕感到了驚奇。
常丙則更是詫異中帶有些微驚恐,此人的氣息與半個月前相比已是更為深厚。在立即把腳從師兄脖頸處拿開後,也旋即將杬柷劍禦來,緊緊攥在了手中。
而空中的薛十七看清了地上眾人後,便從背上取下長禾斧,對準那個見過一麵、但此時早已殺得滿臉血紅的常丙,直接拋出!
嗖!
八尺長的大鉞如飛輪般轉起,在血色殘陽之下發出呼呼呼的破風聲,直朝常丙飛去——
“哼。”
早知此斧能自行追索,常丙便也沒再尋求躲閃,而是抬起了杬柷劍,頃刻間,凝聚了全身的法力到劍上…
“既如此,就來試試看你玄闕宗的兩個神器,哪個更堅硬吧!”
在全場所有人的目光中,常丙持著通體散發出玉白色光芒的杬柷劍,護在了身前!
而那飛輪也極速墜下,直朝常丙麵門劈去…
轟!
在斧刃與劍身交觸的刹那,隻見那交集點爆發出了一陣極刺眼的強光,幾乎將暮日照做白晝,瞬間,又是比常甲奏琴時更強數十上百倍的無形狂風以此為中心、向四周刮掀開去…
駐紮兩千人的未軍大營,所有的營帳、砦柵、轅刺、箭塔與纛旗皆被一擊摧毀,四分五裂!無數玉婁城弟子被吹飛上天,有反應快的打算禦劍起來要躲,卻是也在半空中被震落下地…
……
長禾斧與杬柷劍的碰撞爆發出如此強烈的震蕩,整座未軍大營是瞬間變得一片狼藉,仿佛不複存在。
然而,在距交擊點最近的“陣眼”處,受到的衝擊卻並不強烈:
常甲趴在地上,雖清醒著,但月輝飲血依然插在背上、十分虛弱。
功力較淺的常辛被衝飛、跌落到了遠處,手中劍已掉落,沒有再挾持住範遠。
範遠則是單膝而跪,適才已趁常辛被衝飛時、隨手從附近撿了一把劍過來紮在地裏、撐拄抵擋,所幸是毫發未損。
而當滾滾煙塵散去,隻見那最中心位置,適才手持杬柷劍全力抵擋長禾斧的常丙處…
正如曾經數月前的邘意時般,同是在此寅城外,同是這杆長禾斧:
隻見此時的常丙,已是仰躺在地,長禾斧斜插在身上,被斧刃劈中胸膛、深陷其中,整個人呈現出一副被大鉞釘在地上的模樣。
杬柷劍則是早已脫手,掉落到了遠處。
而在現場所有人的眼中,他的兩隻前臂已完全斷裂、像是被炸成了粉碎般,雙手隻剩了上半臂。
空蕩的兩截處是一片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嘩——
葉團托舉著薛十七與安邴緩緩降下,落到了地上。安邴一跳下葉團便直接衝去到大長老身邊,拔出他背上的月輝飲血、將其攙扶了起來,而薛十七則是先前往拾起了杬柷劍,而後來到了常丙麵前。
不久,範遠也趕來了此處。
“常丙,結束了。”
薛十七平靜道,“我…對大黎的事懂得不多,但師叔回信說,隻要打敗了你,戰爭就能結束,那…我也隻有出手了。更何況,你還劫走了範遠和杬柷劍,既如此…就更不可能讓你得逞。”
“你…”
意識尚存的常丙抬起半截右臂,似乎想指著薛十七說些什麼,可全身的法力已在頃刻一瞬間全部蒸幹清空,此時已儼然是一副瀕危垂死之態。
“這位…就是十七姑娘嗎?”
“是,大長老。”
不遠處的數步外,安邴攙扶起常甲,看向這邊,常甲不由也嘖歎起來。而薛十七則回頭瞥了一眼,暫時無暇搭理他們,便又轉看了過來。
“不…”
經曆了輪番大戰的常丙,此時是兩眼猙獰,然而卻與半年前的邘意一樣,被牢牢釘在地上,如被萬鈞之力壓製著、根本起不來,“還沒有結束…你…我管你什麼仙島…什麼神器,我玉婁城…我未國…我常丙,不會輸!不可能會輸!”
“對,十七姑娘,別忘了,這個依然是他的玉身。”
範遠在旁看著薛十七提醒道,“他的真身尚且不知在何處,不是說即便在此處將他碎屍萬段,也不會傷及他性命嗎?”
“這倒不會。”
薛十七看向範遠答道,“師叔回信有說,不要低估玄闕宗神器的力量。即便隻是命中假身,這一斧一劍依然能在千萬裏之外殺滅本體。現在…隻需用力把斧刃按下去,就可以殺死他了。”
“…好。”
範遠聽了,猶豫片刻,於是走過去,伸手抓住了長禾斧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