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丙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身為未國大司士,為何…要將王都衛戍軍的兵符交予敵手?為何要在這等關頭…出賣國家?”
常甲看著這一幕,沒有多言。隻是微微退步,攥緊手中的杬柷劍,同時嘴中細聲呢喃、施法念咒,激蕩起了渾身的法力來…
“師兄!”
常丙怒道,“將杬柷劍還來!”
“師弟,乖乖撤兵回國吧!”
常甲厲喝回應道,“不能容你再在外地肆意妄為、大動幹戈了!”
“站住!”
說罷,常甲轉身便衝出了帥帳去,常丙於是也迅速追出去——
……
來到帳外,卻見十步開外、常甲真人的大箏早已擺好,他在出帳的瞬間便將杬柷劍收入了背上的劍匣裏,一衝出帳後,即已迅速趕到並坐下在了自己的大箏前。
即便震怒無比,常丙一出來見到師兄已坐在琴前,竟還是刹住了步子。
而此時,周圍附近更有無數巡視著的玉婁城弟子,適才便已隱約聽到帥帳中有爭執聲,圍聚過來,更是親眼見到了這誇張的一幕!
掌門與大長老,相國與大司士,二人正互相對立!
“師弟!”
常甲雙手十指已按到了琴弦上,“你要與師兄我動手嗎?!”
“常甲…”
此刻的常丙是既忌憚於適才莫名其妙到了師兄手上、威力深不可測的杬柷劍,又忌憚於師兄那霸道的音波功法術,一時間竟當真站住在了原地,既不敢前進,又不甘後退讓步。
“現在撤兵,還來得及!”
常甲厲聲一喝、頓時讓整座大寨的二千餘弟子都聽得是一清二楚了,“否則等屈杉攻入雍邑,活捉了我王,找到了你的本體,抓住了弟子們的家眷,你縱是想走也走不了、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什麼?!”
“大長老…”
此話一出,登時讓整座大寨的玉婁城士兵們驚得瞠目結舌…
原來,常丙一直對士兵們隱瞞國內傳來的軍情、不透露出半分,直到剛才,這些士兵們依然還以為屈杉仍躲在宣南群山中。即便有些風言風語甚至是飛諭傳來,去找相國谘詢求證,也從來是被他稱作是謠言。
直到眼見大長老親自趕來此地,不惜當眾與相國對峙了也要逼他回去,這才相信屈杉的確打進未國了。
若是如此,他們還要在這裏靜坐嗎?
隨著越來越多的弟子們圍聚過來,常丙一人站在帥帳麵前,手中又無任何兵器,頓時,這回是顯得他“勢單力薄”了。
然而,隻見他卻是仍未甘心。
在緊盯著師兄常甲、飛速思考了片刻後,便見他緩緩抬手,指向了師兄常甲,嘴角微微顫著,而後開口說了道:
“…叛徒常甲,通敵謀國!”
常丙厲喝道,“勾結大司馬常辛,大庶長安邴,三人與宣國串通…麵對侵略不做抵抗,將安侯城與雍邑奉送敵手!如今更來前線,奪走本相繳獲敵之佩劍,妄圖威脅本相,交出兵權!”
“什麼?!”
話音未落,包括常甲在內的周圍眾弟子聽罷便已是皆大驚…
“玉婁城弟子,未國將士,聽命!”
常丙伸手指向師兄道,“常甲,常辛,安邴三人,已犯謀逆大罪!奉本相命!能取常甲首級者,即刻封為公爵,任大司士,褫奪常甲所享一切!”
“師弟,你瘋了!”
常甲愈加厲喝回應道罷,便立即運功施法、按弦掃奏——
嗡!
隻聽一道掃弦聲畢,無形的狂風頓時以常甲為中心震蕩開去,將周圍一眾尚且被蒙在鼓裏、不明所以的弟子們震飛了開去!
常丙則是即便立即紮住深馬、運功抵抗,兩隻黑足深深陷入地裏…
當當當…
麵對著師弟,常甲根本不留情麵,雙手十指以比此前在雲朱邑更快十餘倍的速度、彈奏起了一曲怪異而複雜無比的旋律,發出令人刺耳難耐的聲響與雄渾深厚的法力…
“呃啊啊…”
原先正不斷靠過來的弟子們,紛紛麵露苦色、蒙住雙耳,四散逃離。
帥帳前的常丙則仍在堅持,凸瞪著逐漸布滿血絲的雙目看向師兄,全然不顧音波功的正麵傾瀉…
滋!
很快,甚至能清晰可見的是,他的兩隻耳洞中都已有鮮血飆出。
而與此同時,又見他硬扛著音波功的同時也緩緩抬手,嘴中細聲呢喃、運功施法,那杆“月輝飲血”緩緩從袍袖中飛了出來…
“嗯?”
常甲見狀更是不怵,雙目怒瞪,同樣也邊彈奏著大箏、邊運功施法——
隻聽嗡鳴聲響,輪到他禦動起來了的,則是那把剛剛到手的玄闕宗神器“杬柷劍”…